是否她正在作夢?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朋友來找她,沒有。
“是啊!雙雙,我們是你的爹孃,你真的全都想不起來嗎?”許金花要她正眼好好瞧他們夫妻倆,明明是骨肉至親,豈能說忘就忘?
“不,我不記得,什麼都想不起來……”雙雙眼神迷亂,霍然從椅子上跳起,滿腦子亂烘烘,一時間實在難以接受她不是冉芷凌的事實。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們都別再說了。”嚴釋策心疼地制止他們再繼續說下去,雙雙承受的夠多了,他們再逼下去,恐怕會令她崩潰。
“釋策,我在作夢對不對?”她猶如溺水的人,緊緊攀抓著嚴釋策這根浮木,驚慌失措向他尋求答案。
他撫著她的肩頭,柔聲安撫:“雙雙,你別慌,沒事的。”
她大受打擊,雙腿不穩地往後蹎了下。“雙雙?連你也叫我雙雙,所以我真的是雙雙,不是冉芷凌?”
冉芷凌若有所思望向嚴釋策,他如此輕易接受眼前的人是翟雙雙,且沒有任何質疑,是否表示他早就知道住在府裡的人不是真正的冉芷凌,只是一直默不作聲?
“不管你是冉芷凌或翟雙雙,你就是你,並沒有任何改變不是嗎?”嚴釋策很想敞開雙臂,將她擁進懷中好生安慰,但眼下有太多人在場,況且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也在,他理當尊重冉芷凌,是以唯有強忍住心頭的渴望,沒將她擁入懷中。
雙雙淚眼迷濛搖著頭。“不一樣的,所有事都改變了。”
她沒有蠢到忘了與他訂親的人是冉芷凌,假如她不是冉芷凌,而是翟雙雙,那麼他就屬於冉芷凌所有,並不屬於她。
他不再是她的了;不能再溫柔擁她入懷;不能再纏綿吻住她的唇,就連十指交扣對她而言都將是遙不可及的美夢。
老天爺怎能跟她開這麼大的玩笑?!在她以全副心神深愛著嚴釋策之時,竟將她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當中,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事?
嚴釋策難過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雙雙。”
雙雙退了開來,不讓他碰觸到她,她轉頭看著美麗高貴的冉芷凌,再看向俊逸瀟灑的嚴釋策,儘管已淚眼模糊,卻清楚的知道他們兩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身為小丫鬟的她壓根兒就配不上他。
愈想愈覺失意悲傷,所有美麗的過往全在腳下碎成片片,她難過的嗚咽了聲,不願接受事實轉身逃開。
“雙雙!”心急如焚的嚴釋策想也沒多想,撇下大廳裡的所有人快步追上。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分別跑開,看得翟吉人與許金花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麼?”心生不安的翟吉人語氣虛弱地問著妻子。
“我……也不曉得。”許金花搖了搖頭,這樣傷心欲絕,飽受情愛糾纏的女兒可是她頭一回見著。
“咳,我家主人突然有急事離開,請三位見諒;小春,還不快點為貴客奉茶?”方總管輕咳了聲,拉回他們的注意力,喚著躲在外頭的小春。
“是。”小春被廳內所發生的事給嚇白了臉,經由方總管的叫喊,這才回過神來,立即上前為他們添上茶水。
翟吉人與許金花侷促不安,乾笑了兩聲。
冉芷凌氣定神閒端起茶盅輕輕啜飲,彷佛未婚夫婿追著她的貼身丫鬟跑開,再正常不過。
哭著離開大廳,急奔的粉嫩身影穿過花廊,踩過鵝卵石鋪成的小徑,種植在牆邊突出的桂花枝丫拍打上蒼白的臉頰,白嫩臉頰立即出現一條紅痕,痛得黑亮的眼瞳落下更多悲傷淚水。
“雙雙!”緊追在後的嚴釋策伸長手臂抓住她。
“你別理我。”雙雙甩開他的手,邁開步伐再往前跑,右腳踩到一顆圓滑的鵝卵石,一個不穩,整個人重重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