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錦衣衛齊齊應了聲‘是’,便開始動刑。
只見他們先將刑架上的人上衣全部褪去,而後從冰桶裡拿出一大塊冰塊,按壓在其一邊肩胛骨處,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待那處的面板變得慘白之後,才拿起準備好的鐵釘。
此刻沈青驕才注意到,那鐵釘,竟然也冒著寒氣,她稍稍往前了一步,發現那鐵釘不止冒著寒氣,上面還附著一層透明的冰,想來是一直放在冰窖裡凍著的。
這謝狗的刑具還真是別出心裁。
像這樣凍得起冰層的鐵釘,釘入肉中,確實是不會有任何血液能流出來。
何況他們還特地在皮肉上用冰塊又鎮了一遍。
很快,兩名錦衣衛負責按壓,兩名錦衣衛則負責釘釘子。
當錘子砸落在釘子頭上,又是一聲淒厲的叫聲響徹整個詔獄,同時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
很快一股尿騷味傳來,沈青驕這才注意到,那人已然疼到失禁。
不過隨著一聲接著一聲的敲擊聲落下,那人已然耷拉下頭,完全沒有半點聲音了。
沈青驕擰著眉,一直注視著那顆釘子,看著它一點點地沒入那人的皮肉裡。
不多會兒,那附著冰層的鐵釘被全部敲進了皮肉裡,只餘一指節的長度露在外面。
全程,果真沒有一絲血跡滲出來。
沈青驕不由地渾身顫慄了下。
這鐵釘並非釘在她身上,可是她卻能預知,若是謝宴禮發現了自己的預謀,恐怕這釘子也會釘入她的皮肉裡。
這人今日的下場,便是明日,她沈青驕的下場。
今天這場邀約,明晃晃的,就是他的警告。
餘下的幾顆釘子還是繼續釘入其皮肉,但沈青驕卻沒了想要繼續看下來的慾望。
即便沒有半點血腥氣,即便那人已經如死人一般,不會喊不會叫了,但她彷彿看到了自己,她無法容忍自己像這般。
特別是失禁那種屈辱,她無法接受,在這一刻,她忽地覺得噁心反胃。
她終是沒忍住,轉身,跑到牢房門口,扶著牢房的木柱子乾嘔了起來。
但胃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嬌嬌,怎麼樣?喜不喜歡本督為你準備的這場視覺盛宴?”不知何時,謝宴禮已然站到了她身後。
他突然的開腔,嚇得沈青驕一個激靈,她本能地縮了縮身子。
此刻她並不想理會這個變態,只想出了這詔獄,回去好好睡一覺,忘掉今天看到這糟糕的一幕幕。
見沈青驕不答,謝宴禮接著道:“不喜歡?可本督這還有很多好玩的。”
說著,便抬手攬住沈青驕的肩膀,想要將人拖到她剛才站著的位置。
卻不想,沈青驕卻扭動著身子擺脫他的手掌,而後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不想看了,我想回家。”她的臉色有些許慘白。
“害怕?”
沈青驕畢竟是在刀尖上舔過血的,雖然沒有見識過這麼變態的折磨人手段,但說真話,她談不上害怕。
只是不自在,不舒服。
人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丑態的時候,才是最磨人心智的。
“嗯,害怕。”沈青驕不得不用害怕這個藉口,以得順利離開。
謝宴禮唇邊噙著笑,睨著她好半晌,才鬆了口,“那本督送你回去。”
沈青驕怕他反悔,不給自己走,只好點頭答應,“好,有勞大都督了。”
謝宴禮也沒多做耽擱,很快就和沈青驕並肩出了牢房。
不過在出去之前,還特地吩咐道:“人就別折磨了,送回去吧,事情做得漂亮些,別給拿著把柄了。”
“是,大都督。”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