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冶那琥珀色的瞳眸深邃而平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元公子。”林於死死盯著眼前的人,半晌才冷冷開口道,“看清自己的位置,管好嘴,才能做的好事。”
“我清楚自己的立場。”元冶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聲音平靜而堅定,“只是督主自己做了的事,還怕被人知道不成?”
林於笑得陰氣森森,“你當真以為,你說了她便會信你?”
“大可以試試。”元冶勾起唇角。
“年輕氣盛。”林於哼笑了一聲,“既然要裝成狗,就仔細看好自己的主人,別讓她動亂時受牽連,走丟了去。”
“不勞督主費心。”
——
祭祖大典出行時規模浩大,除了隨行宮女太監,還有若干重臣以及各自的家眷,長長的隊伍一直延伸出十幾裡地,一眼望不到盡頭。
封御清的馬車被安排在御駕以及太子的馬車之後,不太合規矩,想必是封御君在安排時夾帶了私貨,但皇帝看後沒說什麼,其他人也不敢妄加議論。
不過儘管捱得很近,由於行程趕,封御清仍是沒能與自己皇兄說得上話。
“阿元。”封御清掀開車簾喚道。
元冶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同馬車並行著。由於上次冬獵時喬承煜和徽音郡主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所以這次他們沒有同乘。
元冶聞聲駕著馬靠近了些,詢問道:“怎麼了,殿下?”
封御清揚了揚手腕,上面墜著一條櫻花編成的花環。
粉粉的,只是有些蔫了,是昨日春桃編好,託憶恩從公主府送來的,說是公主府的櫻花開了,殿下卻不在,所以編成花環送進宮讓殿下瞧瞧。
“好看嗎?”封御清問。
“嗯。”元冶配合地點頭。
封御清一見他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便想開他玩笑,於是笑著又問,“是我好看,還是花好看?”
“哪有拿人與東西相比的?”元冶輕描淡寫地道。
“不能嗎?”
“不是不能,只是……”元冶一時語塞,沉默過後決定給她舉個例子,“那依殿下所見,我與……”
“你。”封御清道。
元冶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抬眸,見封御清靠著窗笑得一臉燦爛,“阿元與什麼相比,都是阿元好看。”
呼吸驟然停住,元冶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但那瞬間很快,那口氣撥出的瞬間他便已經冷靜下來。
這種甜言蜜語上一世封御清就說過不少,何況,她的話向來難辨真假。
“殿下考慮過娶妻嗎?”元冶忽然沒頭沒尾來了這麼一句。
“嗯?”封御清沒懂他的意思,但還是認真回答道,“應當是不會的。雖然和女人在一起也不錯,不過我沒有磨鏡之癖。”
元冶沒開口,只是沉默著收回視線。
“等等。”封御清總算反應過來,看著他的目光帶著震驚,“你該不會是想說,我那話是用來哄女人的?”
元冶挑眉,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看。
“我沒有!”封御清為自己辯解道,“我從來不哄人——只哄過我母妃——而且,你又不是女人,我哄你做什麼?”
封御清倘若是誇他別的,倒真有可能是在哄人,但唯獨這個她是不想讓步的。歸根究底,倘若不是因為元冶這張臉,她何至於與他糾纏兩世?
見她急得把腦袋從馬車裡探出來,元冶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了,殿下。”
“你知道什麼?”封御清痛心疾首,“你敷衍我!你怎麼總是這樣!”
“我沒有。”元冶果斷妥協,“我知道殿下誇我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這樣好了嗎?”
封御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