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對於殿下來說是有意義的嗎?”沈冶問。
“我倒是希望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封御清神情認真,“但你知道的,這取決於你的回答。”
“我拒絕回答。”沈冶站起了身。
“為何?”封御清抬頭問他。
沈冶微笑著,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是用目光描摹著面前人的輪廓,“殿下想從我手中空手套白狼?”
“我沒什麼可以給你的。”
“哪怕只是一句口頭承諾?”
“你不會想要那種東西的。”封御清受夠了沈冶的虛與委蛇,彷彿他真的有多麼情深義重似的,“你想讓我用什麼來交換?”
沈冶幾乎沒有停頓,“比如,那個給你蠱蟲的人。”
封御清瞳孔微微一震,“你想要找到解開蠱蟲的辦法?”
“解開蠱蟲?”沈冶眸光幽深,笑意分明,“殿下覺得需要這麼麻煩嗎?”
沈冶低頭靠近封御清,封御清本能地想要向後退去,卻被沈冶掐住了腰,不允許她畏縮。
他輕車熟路地從封御清袖中摸出刀片來,隨後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左手手腕。
“看見了嗎,殿下?”
封御清看見了,那白皙手腕上淡青色的鼓包,是她種下的蠱蟲。
沈冶半強迫著她用指尖夾住那刀片。
“你瞧,殿下。”他將封御清的手包裹在手心,任由那刀片在距離那小鼓包不到一寸的空中劃過,“只要輕輕來上一下——”
封御清屏住了呼吸。
“我就可以和這蠱蟲一起下地獄了。”
雖然盡全力保持著鎮定,但當他這句話出口,封御清還是忍不住抬眸看他,然而剛一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瘋子。”封御清甩開他的手,毫不留情地評價道。
可沈冶似乎並不在意,他低聲笑了起來,湊近用鼻尖蹭了蹭封御清的耳朵,“你可以慢慢考慮,殿下。”
封御清不自在地別開臉。
“我會等的。”沈冶的笑容越發明媚,他直起身子拉開些距離,“不過,殿下和我聊完似乎沒什麼反應……這是否證明,我的演說不夠精彩呢?”
“你想要什麼樣的反應?”封御清白了他一眼,自認為剛才的自己已經足夠丟人。
“要我撲進你的懷裡哭?”
“要我痛罵林於祖宗十八代?”
“還是要我現在提著劍溜進御書房當刺客?”
沈冶作思考狀半晌,認真道:“第一條倒是可行。”
封御清已經對他感到服氣了。
“下次吧。”她敷衍道,“等我去找林於對峙完,或許會有找你哭的那日的。”
“我很期待。”沈冶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不過殿下要去找林於對峙,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還是不信任我呢?”
“你就非得這麼多疑?”封御清洩憤似的,抬腳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是我賤行了吧?我就非得聽他親口說出來。”
沈冶的眉目間蒙上一層淡淡的陰翳,但卻是沒再說什麼。
——
中秋那日,由於國內剛經歷了半年的內亂,宮中並沒有舉辦宴席。
皇帝這夜照例會宿在未央宮,通俗的講,也就是“未央家宴”。
的確,對於皇帝來說那才是他的家——
他明媒正娶的陳舒窈,以及他即將扶持接替他的位置的封御夜。
不過,他倒是還沒忘記淑妃。
淑妃正在蘭林殿中準備自制手工月餅,聽聞沈冶說自己可以幫忙,高興地拉著他便進了小廚房。
至於什麼也不會的封御清,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