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跟蹤杜弘之只是出於一時起意,她覺得他既是來為相府老夫人做法事的,即便不需在現場跟著誦經,卻也不應該神情謹慎的出現在靈谷寺後殿才是。
莫非他又在籌劃什麼陰謀詭計?
這場大火,杜弘之尋不到兇手,很有可能還會將賬記到靜王府頭上,顧翎昭心裡想著這個可能,自然不會放過此刻探究真相的機會。
至於葉暻,待會兒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就是
顧翎昭一路跟著杜弘之走到寺院後方,她見他進了一間客房,隨即屏著氣息,迅速貓在了客房窗下的位置。
“父親!您終於來了,女兒真的已經知錯了”
顧翎昭聽著裡面杜雨芙的聲音,心道此人還真是命大,因著算計葉暻被懲罰送到寺院,反倒是躲過了這場大火,免去一災。
杜弘之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嫡長女,臉色冷凝,鼻中發出“哼”的一聲。
杜雨芙身子一顫,立刻將頭伏的更低,痛哭道:“父親,女兒真的知錯了,女兒不敢不聽父親的話肆意妄為,女兒再也不敢了,求您放女兒回去吧!”
“你可知我今日為何會在靈谷寺?”
“是、是為祖母和妹妹們舉辦超度法事。”
“你既知曉,卻對此事毫不關心,一心只念著自己!你這般自私自利、膽大包天的逆女,要我如何將你放出這寺院!”
“可你已經沒有適齡的女兒了”
“你說什麼?”
杜雨芙緩緩抬起身子,她跪直身體,眼角雖紅卻並不帶淚。
“父親從前有許多女兒,所以即便捨棄一個嫡長女,對您也算不得什麼,斷不會影響你的大計。但如今家裡最大的妹妹也只有七歲,父親等得起妹妹長大,嶺南王侯又豈能等得起世子妃之位空懸?”
杜弘之眯起雙眼,居高臨下地審視杜雨芙道:“從前你覺得嶺南荒僻,看不上嶺南王世子妃的位置,一心只求嫁於容王如今你名聲盡毀,反倒動了這份念頭,你當真以為嶺南王府會對京中之事毫無察覺嗎?”
“名聲這種東西,就如海中潮水,待新浪翻湧而至,還有幾個人會死死盯著舊事不放,事在人為,這些小事在父親眼中有算得了什麼呢?如今祖母和妹妹們橫死於火場,相府蒙於哀痛之中,此刻您將女兒接回府裡,也不算打了容王的臉,就算容王知曉他也不能再刁難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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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想的周全,你祖母妹妹們的死,對你而言竟是成了一件好事?”
杜雨芙咬牙道:“女兒受父親言傳身教,自然不會是善良軟弱之輩,我等既無起死回生之能,便該想辦法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可是您親口教會女兒的!”
杜弘之閉上雙眼,沉聲問道:“你真的願意嫁去嶺南?”
“女兒願意。”
“好,我可以將你接回京城,但你要記得,與嶺南王府聯姻是你走出這寺院唯一的依仗,若你再敢妄自生事,那就休怪我不念親情親女兒不行,乾女兒總還是找得到的”
杜雨芙臉色一白,連忙俯身拜謝道:“女兒絕不敢再忤逆父親半分,父親放心,女兒此後必一心為父親效命,萬死不辭!”
“今日你便可隨我回京,三日後是你祖母的出殯之日,屆時你戴孝於靈前,從前的事情便算翻了篇。”
“女兒明白!多謝父親原諒”
屋內杜氏父女的對話並未在顧翎昭心裡掀起太多波瀾,在過去的時間裡,她其實有很多機會對杜弘之的親人下手,但之所以不曾逐個擊破,主因便是她打心底覺得杜弘之根本不在意這些人的性命。
她若貿然出手,或許起不到令杜弘之傷心欲絕的作用,反而還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