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水自然看出了顧翎昭的不耐煩,但為了他們王爺,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一回沒眼色之人。
“王妃,西北打仗的這些年,王爺身上的傷痕幾乎就沒有好全過,新傷疊舊傷幾乎日日忍受傷痛。”
顧翎昭冷聲回覆道:“若是怕受傷、怕痛,就不要領兵打仗,邊關將領哪個沒負過傷?”
雖是語氣發衝的反駁,但慕水仍是十分欣喜顧翎昭會出聲回應。
他心裡有了底,面上卻仍是一臉苦相:“以王爺的身手和軍中地位,他但凡有一點自護之心,都不至於留下那一身傷疤王爺每次出戰,回來必然血透鎧甲,西北那些藩國蠻族之所以聞王爺之名而色變,無一都是懼了他這不要命的勁頭,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屬下常常覺得,王爺他”慕水眼眶有些泛紅,這回是真心實意的難受“王爺他,他可能壓根不想活著走下疆場。”
顧翎昭煩躁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在戰場的受了重傷,難不成還要算在我頭上?他那莽撞之人,上了戰場,你還指望他有什麼自護之心?少和我扯上聯絡!”
慕水幾乎小跑著跟上顧翎昭的步伐,道:“王妃您不明白唉!王爺是西北軍的統帥,亦是世間公認的長勝戰神,若他當真只有孤勇莽撞,那些勝仗自然是打不下來的。”
顧翎昭突然站定腳步,猛地扭頭面嚮慕水。
慕水被她這動作嚇得心頭一驚,頓時住了嘴,熄了聲。
顧翎昭淺聲道:“慕水,你是葉暻最信任的人,曾經我也很信任你,我甚至在心裡已經把你當做了自己的親信可我不信你不知道葉暻接近我的目的。”
慕水低下頭不敢看顧翎昭。
“你是他的心腹,所以你會時時站在他的立場上心疼他,可你捫心自問,我和葉暻到底誰更無辜?”
慕水聲音發澀的開口道:“王妃,我”
“我與葉暻之間,只有他虧欠我的份,若我真的想以牙還牙,我就算毒死他,也是他欠我的我最後提醒你一遍,不要再胡亂稱謂,因為你們容王府從未將我當做過王妃,這一點我與葉暻也說明了,自此之後我二人再無瓜葛。”
顧翎昭一句接著一句,直將慕水說得啞口無言:“其實我很感激你能保下南青南玉,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我也不會過多計較但你需明白,容王總歸是要娶新王妃的,為了日後容王與他的王妃夫妻和睦,我勸你還是稱呼我一聲顧姑娘,也算是為了你好。”
慕水嘴唇微微蠕動,沉默了半響後,終是開口道:“顧姑娘,是屬下失言了”
“你們容王府上下一致,我已經習慣了,接著帶路吧。”
“是。”
慕水這回徹底地安靜了下來,他終於意識到葉暻與顧翎昭之間,或許真的結成了一個永遠都無法開啟的死結。
不過顧翎昭說的話裡,有一點他是不認同的,他不覺得容王府會有除了顧翎昭以外的新王妃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慕水很清楚的知道,葉暻對於顧翎昭的執念,早已達到了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慕水沉下心來認真引路,在穿過三處集市,拐過數不清的衚衕小巷後,慕水終於將顧翎昭帶到了一條民街上,同時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喜色。
“前面那間名為如意坊的店面,就是南青的刺繡鋪子,如今生意很是不錯,屬下這就帶您去見她,南青若是見了您,不知要高興成什麼模樣!”
慕水說著便要繼續往那鋪子的方向走。
“等等!”顧翎昭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外袍,拽著慕水便躲到了一旁的狹窄衚衕內,而在下一刻,南玉便挽著一個年輕男子,經過了剛剛顧翎昭慕水所在的位置上。
這個衚衕角落算是整條街的視野盲區,來往經過的人不刻意留意,便不會注意到這偏僻地界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