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此時求死,豈非正好著了惡人的道?眼下還不至於走到絕路,江姑娘該提起幾分精神才對,莫要做那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顧翎昭走到江鳶身邊,弓下腰將一根玉簪遞給了她,岔話道:“你的髮髻有些亂,需好好整理一下。”
江鳶神情一愣,目光躲閃地瞟了瞟那根玉簪。
江鳶的頭上只有三四隻簪釵,少了哪一支,都能被熟識的人一眼看出來,但面對這根沾過人血的簪子,她多看一眼都覺得心裡發麻,胃中翻騰作嘔,更不用說還要戴在頭上。
顧翎昭見江鳶喉嚨哽動、眼裡泛紅,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的恐懼。
剛剛或許是江鳶這輩子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到殺人場面,她還能保持著理智與自己對話,已經算是難得了……
顧翎昭想了想,轉手在自己頭上拔下一根簪,比照了一下,接著又將自己這支簪遞到了江鳶面前。
“這支是我的,都是蓮花款式,應該能糊弄過去,給!”
“多、多謝”江鳶感激地望向顧翎昭,可打顫的手卻昭示著她此刻心裡難以抑制的恐懼。
“我來幫你!”顧翎昭蹲在江鳶身側,先是幫她將髮髻理好,然後又將那捅了人的簪子插在了自己頭上。
“念月姑娘,我記得你是這個名字。”
“對。”
“念月姑娘,這處院子沒有後門,我們被堵到是遲早的事情,房內死的是平遙公主的獨子,平遙公主不會善罷甘休,你將事情推給我,容王殿下也好能保得住你”
顧翎昭抬起頭眸色幽幽的盯著江鳶,打斷她的話道:“房裡的那三個人,不是你殺的,也不該是我殺的,記住,我們只是兩個弱女子,他們死和我們沒有關係。”
“你的意思是……”
“左右沒有目擊證人,將兇手推出去就是了”顧翎昭語氣平淡,似乎完全沒有將此等大事放在心上。
“我教你一套說法,你千萬記住,不管到了何種境地,都不得改口,也不要妄想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你的命,要與不要是你自己的事情,但可不要害死我”
江鳶瞪大眼睛望著顧翎昭,鄭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你!”
顧翎昭附在江鳶耳邊,認真教會她如何睜眼說瞎話。
而在顧翎昭與江鳶躲在湖邊串通證詞的同時,另一邊懷燕郡主則領著一眾看熱鬧的貴族小姐推開了那間廂房房門。
在房門開啟的一剎那,濃烈的血腥氣味瞬間衝出,讓門口聚集的一眾貴女臉色瞬變。
懷燕與杜雨芙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因此也是率先看清房內情形的人。
“啊!!”
懷燕尖銳的喊聲幾乎能夠劃破天際,杜雨芙臉上瞬間也沒了血色。
懷燕郡主尖叫過後,直接雙眼一翻昏了過去。後面的女孩來不及向外撤,一個個都猝不及防地見到了這駭人的場面。
這些被懷燕叫來的官府小姐,基本都是往日跟著她和杜雨芙身後奉承的那一眾人,她們在來的路上或多或少都明白此行的目的,心裡打著看熱鬧壯聲勢的主意,卻不想迎來的竟是如此慘烈的場面。
一群人嚇直了身體,幾個膽子小的姑娘當即跟著暈了過去。
杜雨芙手指緊緊扣住門框,用盡全身力氣才支撐著身體沒有倒下。她不能像懷燕那樣一暈了事,平遙公主就只有這一個兒子,平日裡無盡溺愛才養成這樣的性子,她不敢想象公主知曉此事後的反應,若平遙公主知曉今日之事有她的參與,只恐怕她也要大禍臨頭了!
“來人!平章世子遇襲!快去主宅通稟公主和伯爵夫人!”杜雨芙此刻便是這一群人中的主心骨,她抬起手指揮著聞聲趕來的家丁“有人在此地看到過江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