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涼睜開眼,就看見了書房裡的顧聽雪。
七歲啊,那個東西就跟著顧聽雪。蕭涼想起來顧聽雪那低得可憐的體溫,又在思考,顧聽雪是怎麼在父母雙逝的日子裡面成長起來的呢……
在決定對人偶下手的時候,面對那裡面母親的心臟和情感,他又在想什麼呢?
察覺的顧聽雪的目光看過來,蕭涼垂下眼瞼避開,察覺顧聽雪又收了回去,他跨步出去,依靠在門框,保持在能讓顧聽雪一眼看見他的位置。
柳遲遲一直注意著顧聽雪,見此幕,拿著她負責的一部分堪輿圖,先行離開一步。
往蕭涼那邊走的時候,她的目光幽幽的投射了過來。
蕭涼看懂了她的目光,隨後了她走幾步。
帶著蕭涼離遠了一些,柳遲遲轉身,和顏悅色的問:“小道友,你昨晚上在這裡睡的?”
蕭涼點頭。
“少掌門似乎很親近你啊……”柳遲遲盯著他片刻,然後揉著眉眼,嘆了一口氣,“其實不怕告訴你,我總覺得,虧待少掌門。”
蕭涼看向她,“什麼?”
柳遲遲把堪輿圖夾在臂膀下,緩緩道:“也不知你知不知雲亦的事情。我只能告訴你,我和烏易都曾是老掌門顧肆風的手下,少掌門半歲的時候,是我親手把他從楚微末手中搶過來,噢,楚微末是顧聽雪的母親,你知道吧?那個時候,是我把他抱給老掌門的……”
想起這些事情,她嘆息:“我雖然知道老掌門在幹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以我實力和立場而言,根本無法反抗。
那麼小的孩子,抱的時候小小的一團,還在朝著我笑。我以為顧肆風怎麼也不會對顧謹的兒子多糟糕,可是再次見面就是半年後。
我當時本也想去看看少掌門,但瞧見楚微末抱著顧聽雪哭得肝腸寸斷,那樣的哭聲,讓我這個出生就在雲亦修煉,從小隻覺得世上只有修為最重要的人,也感到悲痛,所以當時,我害怕了。
我覺得自己不配看少掌門,也不敢看少掌門,當場逃跑了。我出去歷練,努力修成金丹,覺得自己有勇氣和實力站隊顧謹的時候,楚微末卻已經帶著少掌門逃出了地牢,無影無蹤了。”
蕭涼沉默,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到顧聽雪的童年。
“……我其實是因為少掌門才跟隨著顧謹,我從始至終都覺得那個孩子的悲慘,是我造成的。”
柳遲遲又道:“所以當少掌門的訊息傳來的時候,我是很開心的。而且,少掌門如今竟然這般厲害,”說著,柳遲遲的的眼眸中綻放出一縷光亮,往前一步,“蕭小友,看起來你和少掌門的關係這麼好,你知道少掌門喜歡怎樣的人麼?他會和什麼樣的人雙修呢?”
蕭涼本來聽得心情沉重,又聽到柳遲遲話風突變,臉上明顯的怔愣一下,腦子反應過來,“喜歡的人……?”他後退半步,雪白的臉上登時紅了一下,雙修?他喉嚨一緊,倉皇的結巴道:“我……我不知道。”
柳遲遲見蕭涼的反應如此純情,只以為是自己的話語羞到了這個年輕人,又連忙退回半步,“你別不好意思,雙修是個很正常的事情,少掌門金丹了找個雙修物件也很正常。”
倏忽,柳遲遲眼角餘光似乎瞥見什麼,看著蕭涼,那雙美眸凝了一下,這個小道友頭髮上的髮帶,怎麼這麼像雲亦的一個小靈器?
但她不疑有他,繼續小聲道:“那你幫我留意一下,拜託。我對少掌門可是真心的……總好過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得到少掌門好。”
察覺到書房內的人都出來了,柳遲遲沒多想,轉身,一陣風似的離去了。
蕭涼身旁很快也唰唰唰的飛過去幾道風,顧聽雪落在身後:“師兄,柳遲遲在跟你說話?”
蕭涼撇過頭輕聲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