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安鬆了口氣。
忍不住再次看向鶴星安。
少年抱著貓從床上蹦下來,輕盈落地,還穿著昨日的衣服。
一切正常,那些人沒有準備什麼不乾不淨的衣服。
束口的白色絲質襯衫,領巾有些鬆散,領口處的薔薇花邊,順著風琴褶向上勾勒,最終在纖細的頸後合圍,將那張精緻的面孔托起。
彷彿是花萼與花枝。
層層疊疊的花邊將纖細的脖頸幾乎籠住,當少年掃來一眼,霧藍色的眼底看不到半點情緒,只剩下那極具衝擊力的精緻面孔,瓷白的肌膚掩在半透的花邊中,一時竟然分不清是衣服更白還是那張臉更白。
是展櫃中經世的華貴寶石,泛著冷冽的光。
是山中的精怪。
是薔薇成精。
被花萼和花枝託著只剩下那比薔薇還要豔麗的面容。
都是非人。
於安腦中閃過這個想法。
不合時宜想起酆玥平精心養著的那一園子花。
貧瘠的土地上養護鮮花費心費力,還要花費無數的人力物力。
可那卻是薔薇終年不敗。
就好像現在的鶴星安。
思及此,於安忍不住多看了少年一眼,目光不自覺落在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
明明看起來有些弱氣,實際上卻滿是尖刺。
“走吧。”
那張漂亮的臉蛋輕易落到咫尺。
於安被嚇得往後一退,都沒怎麼看清鶴星安到底是用一種什麼方式到了他面前的。
沒有一點聲響。
太輕了。
像是鬼一般。
就算是沒穿鞋,也不至於這麼輕飄飄的。
於安忍不住喉結忍不住動了動,垂著頭恭敬道,“鶴先生這邊請。”
少年理所當然接受於安比他低一頭。
於安忍不住看向鶴星安足尖的方向。
少年一出門就對飛船各處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像只興奮的鳥雀似的,這裡看看,那裡摸摸,走路足尖先落地,後跟只落了一半,踮著腳像是要飛起來,輕盈的步子彷彿沒落到實處。
可那步子極快,於安感覺自己根本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鶴星安到底有沒有落地。
眼前像是蒙了一層薄紗,讓人看不真切。
垂順的黑色絲質長褲半遮半掩,遮住少年半個腳面,更看不清楚了。
於安額頭冷汗直冒。
腦子裡已經腦補出人鬼情未了的一出大戲。
就算是這鬼長得這樣好看,也不是人啊。
於安跟在少年身後頭腦風暴。
鶴星安卻已經摸到艙門前的分岔口,他想去看看那個胸有成竹的帝國太子現在如何。
到底是酆玥平技高一籌?還是初洄魔高一丈呢?
按照他飛船迫降的下墜速度加上在碎石隕星帶中周旋的時間計算,最晚今天也能離開這個星球的磁場範圍了。
初洄應該有點手段吧。
聯絡上自己的親信。
要真是個沒有後手的廢物,他可是會很失望的啊。
少年彎了彎眼,心情頗好。
看兩個老陰逼鬥法,實在是讓人期待啊。
既然不按規則來,給他隨機重新整理難度,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那他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樂得看戲。
兩個都想利用他?
那也得看他們夠不夠格。
思及此,鶴星安回頭看了一眼於安,見他還在神遊天外,實在是有點無語。
那傢伙怎麼給他派了個這麼蠢的人跟著。
指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