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範閒押送肖恩離開京都前往北齊的時候,一輛馬車也低調地出了城門,往東夷城方向去了。
無數遊船停靠後離去,達官顯貴和船員工人交織,街邊攤販的叫喊聲洪亮引人注目,各式各樣的海味被一一擺開。
李承鈺坐在自己買來的宅子裡,對面是四顧城城主四顧劍。
他一身白衣豪放不羈,只緊緊抓著自己的那把劍,直愣愣地盯著她。
李承鈺當他不存在,一心吃著水果。
——港口城市,要多補充維生素。
她在四顧城已經待了大半年,剛踏進城就被四顧劍找上門,李承鈺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裡露了馬腳。
但好在四顧劍只是想和她比劍。
和她,李承鈺,比劍。
李承鈺一臉懵。
她從沒學過劍法,這輩子、上輩子、上上輩子都沒學過。
四顧劍這是從哪裡看出來她會劍?
她最多也只是在上輩子偶然見過幾次宮尚角練刀罷了。
但四顧劍不聽,四顧劍堅持,四顧劍賴著不走。
於是李承鈺的宅子就好像成了四顧劍的另一個家,還好四顧城基本上都由他大弟子云之瀾管理。
相處了這麼久,李承鈺也知道四顧劍就屬於一個直覺系,他只是直覺認為她很強,然後這世界的人基本都用劍,四顧劍自己也覺得劍最厲害,所以就認為李承鈺也使劍。
這四顧劍,就還挺呆啊。
不過還好,四顧劍也就是盯人盯得緊迫了些,其他的也不會打擾到李承鈺,李承鈺也就當他不存在了。
但四顧劍的動向固定太久,就到屯兵在附近的慶國大皇子李承儒已經有所懷疑。
李承鈺再不能就這麼放任四顧劍了。
“城主,為何不能放過子衿呢?”李承鈺在四顧城是以顧子衿的身份行走的。
她面露無奈,“子衿真的沒學過劍,也無法與您比劍。”
“我教你。”四顧劍突然蹦出一句,他這大半年的明面盯梢已經發現了,這突然出現在四顧城的顧子衿的確不會劍法,身體也沒有鍛鍊的痕跡,手上也沒有繭子。
這讓四顧劍更加心癢癢。
他信任自己的直覺,直覺說顧子衿很強,但她體內沒有真氣,也不會劍招,那是不是說明,顧子衿之後會很強?
四顧劍興奮了起來,為以後可能的對手,為如今可能的徒弟。
李承鈺一愣,隨即搖頭。
她不能習武,習武就代表體內要有真氣,她一個默默無聞——指在慶帝眼中的公主突然就學會了武,你讓慶帝心裡怎麼想?
是暗地裡有人呢?還是有人呢?
在沒法脫身的情況下,李承鈺不能冒險。
她起碼要償還宜貴嬪的養育之恩,保她一生無憂才行。
李承鈺個人的力量足夠,但她的勢力卻不足,護得了自己護不了別人。
“為什麼?”四顧劍疑惑。
自他成為天下四大宗師之一,多得是人想要拜入他門下,但他也只收了十三個徒弟罷了。
李承鈺嘆氣,這麼久相處以來,她已知道四顧劍有多執拗,但原因她又不能說。
難不成告訴他:我是慶國永寧公主,專門跑來四顧城想與你合作。
沒錯,李承鈺想和四顧劍合作,把這裡當作一個退路。
她本來打算溫水煮青蛙,卻沒想到水還沒倒進鍋,青蛙自己跑過來盯上了她,為了不驚走青蛙,李承鈺只好保持原樣,連水都不放。
沒有價值的人不值得別人付出,無論是情緒價值還是物質價值。
在慶國,太子李承乾和二皇子李承澤的爭鬥愈演愈烈,範閒出使北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