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中--
“世衡哥哥鬆手,我頭疼”
冷清沒有語調的聲音幽幽在筱雲箋耳邊飄過,頓時,某人心虛的收回手。
但也完成了他的傑作,一個頂著女兒髮飾身穿男兒衣裳的鈺笙生滿臉冷肅的看著他的舉動。
他也猜到了自己樣貌此刻是個什麼玩意兒。
鈺笙生:“……”
鈺笙生鬱悶,但他不說,決定暗戳戳找人告狀。
筱雲箋這貨,你說他好吧,他對他的小乖自是極好的。
但你要說他不好吧,那必不能啊,只能說他有點病病。
從自家開始養孩子之後,筱雲箋便迷上了給自家小孩捯飭衣行飾貌。
溫養、或挽髮簪發等等等等還學了個十成十,就沒有他不會的。
罷了,反正也是要戴面簾打傘的。
直接擺爛的鈺笙生表示能接受,但要告狀。
華麗寬敞的馬車上,藥爐裡燃著點點清香,一旁的長者自言自歡。
窗旁的孩童始終摸索著自己掌心上鮮紅的耳珠,這是那一日他冒死從國主桃憐初左耳上取下的,唯一一件遺物。
若此刻除去筱雲箋之外任何一個熟人得以見到這位小殿下,定會慌了眸。
這位小殿下短短五個月,如仙一般的佳容已然大變,還患了難以治癒的精神疾-幽閉症。
那雙靈動的瞳眸也不同常人,此前淡金色驚豔無比的瞳孔,現已呈悲敗的灰紅之色,淡淡無神已然半盲。
眼眸始終半垂,眼尾微斂上挑冷肅無比。
往日清沐的嘴角如今始終下垂,不復生氣。
唯有左眼眼尾的那一抹紅色的刺青,襯得他整個人還有幾分血色。
這是筱雲箋親手用藥給他印現的刺青(赤狐五尾),也是每一位藥師高貴絕一身份的象徵。
筱雲箋本人也有這抹刺青,他是八尾。
赤狐象徵著無上的尊貴與稀寶,一共九尾的官級,到了九尾就可為神為首。
此間藥師極少,能印賦刺青的也不過爾爾,一個國家能有兩位就頂天了。
更別說鈺笙生還是得天獨厚的藥體,他的耐物程度毫無排斥,指探萬千點骨生髓。
這正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反正除去鈺笙生之外,他再沒見過另有其人可擁有此等福澤。
雖說刺青增添了幾分生息,但到底是經歷了那麼多,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筱雲箋常常唸叨太冷了,好像討厭世間所有再無所愛所求,他才五歲。
即便如此也殘月絕惜,真真是一副萬佳的容貌,畢竟這小東西長得一世難俗。
他自己就喜歡的緊。
鈺笙生的耳邊這一路上都是筱雲箋密密麻麻的大言小道 “”沒停過。
鈺笙生並不嫌棄,反而略微安心。
他微側頭看向窗外,半朧的雙眸裡是化不開的枷鎖,誰也猜不到這位小殿下在想什麼。
但他周身沉重的氣息,無一不讓人明白,他失去了正常人所擁有的 最平常的生息。
筱雲箋看著這樣的鈺笙生,停下了他為了分散其注意力的絮絮叨叨。
眼底劃過一抹深沉的自責,心臟也深深的被沉痛束縛著。
馬車在慢悠悠的移動中,筱雲箋靜靜的看了他許久,最終還是輕柔的把他抱了過來放在了腿上。
平日裡散漫的眸子,如今正認認真真的看著懷中的人兒,輕聲的問他:
“小殿,可曾怪我。”
鈺笙生仍然是木訥著沒有出聲回應他,而是抬起頭,半垂的雙眼微抬定定的看著他。
沒有聽到回應,但是看到了懷中人總算是不再發愣,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