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稱弒君斬佞並非誇大其詞,當年確實一直秉著不立不破的想法。
只要有稍稍大惡的臣子,被查清證實的後果就是全部死在她的彎刀之下。
為了自家稚子將來的安寧,她殺到屍山遍野確乃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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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冬染眠瞪紅了雙眼,死死盯著張至極的齊後,無聲感受著雙腕無力隱隱作痛,喉間火辣呼吸陣陣刺麻。
恨意也就一閃而過,瞬息便無影無蹤。她閉了閉眼,放鬆身姿回以一笑,起身作禮。
冬染眠她太瞭解自己了,在自己野心面前,自尊不過是人世塵埃,可有,自可無。
為了自身的野心,她一步步算計籌謀,一點點奪來權勢,數幾十年來不斷鞏固自己的地位威嚴。
什麼羞辱惡言沒聽過,命在旦夕之際數不勝數,如今只是這點兒小威脅而已嗤。
她太懂得隱忍了。
有舍有得進退有度她都瞭如指掌。
無人能攪亂她強大的內心。“說笑了,齊後,老身應你便是,相信齊後也不會食言,老身這便去為二殿下解蠱。
此後不再為難與他,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解蠱很快,早已經將人帶來了,解完之後老身就退下了,齊後告辭。”
說完之後冬染眠便帶著斂下的不愉,言行舉止冷靜無比的行禮告了退。
“好哇,玳公公送客。”
餘若韻說完就即刻示意隱衛去把齊安歲抱出來,並且不讓齊行塵知曉。
隨後她仍留在原地,素手輕撇新茶之沫,低頭微抿,思緒萬千。
此人是這般能忍,不屑人性之尊。
不愧是筱氏百年來唯一的一位女家主,日後罷,老孃還是先管好當下吧。
看著齊安歲被解掉蠱毒,又讓藥師細細檢查過後才真正的放人離開,自己帶著小兒子回宮殿。
知道冬染眠不會善罷甘休,但有她餘若韻在一日,旁人就別想再傷害她的珍寶分毫。
此後的日子,她也一直沒有告訴齊行塵解蠱的事情,只拿著這件事去威脅他。
狠著心用自己演出來最惡劣的一面,來束縛著齊行塵,逼著他接手一切,迅速成長。
而對於齊安歲的記憶,她是不太想給他恢復的,如此極端作為,歸根結底也只是為了保護體弱的小兒子吶。
蠱毒在他體內多年早就壞了身體的許多生機,事實跟真相都太傷人,唯恐他接受不住,再次身心俱損。
往後往後再瞧瞧吧,能瞞多久是多久。
誰讓她只有一顆心呢,總會偏一點的。
她知道這樣很對不起齊行塵,可是沒有別的選擇了。
以身逆道來相陪,只為他們殺出一線生機,她盡力了。
若能護得他們亂世安好,那就堪堪安心,若不能,那便萬分抱歉,那時,便是她的時限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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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國中,覆酒園內。
“笑笑!奉滿落!”
筱雲箋氣急敗壞的追著妧逢笑,抓到小的後,再去抓大的,一起抓到後就丟去面壁思過。
“你們兩個看看,看看吶看看,豈有此理,看看小乖乖啊,他都成小醉鬼了。
小小年紀喝酒傷身啊啊啊啊,哎喲。
所以小乖乖,速速把酒交出來點,我也要喝。”
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們都熟的透透的,除了熬學業,剩下的就是撒丫子胡作非為。
這幾日正好是釀酒的好日子,妧逢笑就跟在奉滿落後邊遊遍商業,尋材釀製。
妧逢笑的釀酒技術是她跟那位小奴學到的唯一生技。
因為釀酒沒有危險,還易成,有材料跟時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