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摔死的,踩棒槌上一滑,腦袋磕捶布石上了!”
“連點血都沒流,就這麼摔一跤,能死人?”
“齊郎中說了,他喝了酒,磕壞腦瓜裡頭的瓤了,腦袋裡頭的血都流滿了。”
“喝酒?他哪來的錢買酒喝?”
“昨兒城裡的孫爺不是給了齊郎中一吊錢,讓他給翠花母女治病嗎?
馬大狗給齊郎中要回來了,還把齊郎中氣的夠嗆!
聽說拿了錢就去了鎮上的酒肆,還點了倆肉菜呢!”
“啊?拿妻女救命的錢買酒喝,這下好了,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
“起碼是個飽死鬼!
我好幾年沒沾過酒肉了!”
“我家也是。”
“誰家不是,別說酒肉,我家天天野菜糊糊,把人都吃成綠色兒的了。”
眾人圍成了一個大圈,全都往裡瞅,無人留意翠花她們出來,里正媳婦大聲道:“你們檢視完了嗎?翠花來了,想看看大狗!”
“等會兒!”
馬二牛把衣服給馬大狗重新穿好,眾人往後退了退,給幾人讓出一條道來。
翠花被攙著走過去,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地上的馬大狗。
里正沉著臉道:“翠花,你來的正好,你到底是咋回事,為什麼你男人摔倒了你不去喊人?”
二牛道:“嫂子,他好歹是個人,你怎麼也該喊我一聲。”
翠花臉色蠟黃,目光也有些鬆散,嘴唇顫抖著虛弱道:“我不知道,他在昭昭的屋,我不知道他摔……”話沒說完翠花脖子一歪,就暈了過去。
眾人頓時慌亂起來。
里正媳婦罵里正:“你個糊塗東西,她剛吐了血,你還嚇唬她幹啥,不是你讓人把昭昭抬正房去的嗎?
昭丫頭還昏迷著呢!
她一快死的人守著昏迷的女兒,沒心疼死就不錯了,還能半夜去瞅這沒病沒災的混賬不成?”
二牛也慌了神,拉著齊郎中讓他給嫂子救治。
齊郎中道:“先把她抬屋裡去!”
幾個婦女抬頭的搬腳的,就開始動手。
里正媳婦踢了二牛一腳,斥道:“你去!
若沒有你嫂子,你能討到媳婦嗎?”
馬二牛急忙上前,彎腰把翠花抱起來。
懷裡的人瘦成一把骨頭,抱著有點硌手,馬二牛想起十幾年前翠花剛買回來的模樣,手上更加小心,抱進房間穩穩地放在床上。
幾個婦女又議論起來,“陳大嫂說的有理,若沒有翠花進門,二牛再好也沒人敢進他家的門。”
“弟兄倆的性子天差地別!”
“妯娌倆的命運也是天差地別,可惜翠花這麼好的人兒了。”
“要不戲文上說紅顏薄命呢!就是這個理兒。”
“馬大娘也是沒法子,除了翠花,誰家肯把女兒許給馬大狗?
閉著眼睛摸一個也得比他強吧?”
齊郎中給翠花診了診脈,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
二牛緊張地問:“齊叔,我嫂子咋樣?”
齊郎中道:“前些天看著還能活個一年半載的,這又驚又嚇的一通折騰,能活三個月就不錯了。”
二牛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春杏道:“齊郎中給昭昭看看,她到現在還沒醒,別再給她爹一樣。”
眾人看著昏迷不醒的馬雲昭,又議論起來。
“真不好說,都是傷了頭,昭昭可比馬大狗傷的厲害多了。”
“誰說不是,要我說,馬大狗死的不屈,翠花母女倆都毀在他手裡了。”
“要我說,他早死幾年就好了,她娘倆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