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眨了下美眸:“不是我說了不算,我這幾天一直聽你的,藥都喝了呀!
我上次已經說了,上次買了就買了,以後不買了,你同意了。”
雲昭把手帕搭在竹竿上,瞥了她一眼:“我同意了?
我怎麼記得,讓您抓緊治病,為我,為父親,為祖父母拼命活著呢?”
翠花聲若蚊蠅:“可是藥太貴了。
我吃的好,喝的好,也不生氣了,不吃藥說不定也能好。”
“您就別想貴不貴的了!”
雲昭指著竹竿上的帕子,笑道:“看到沒?咱有秘方兒!
咱馬上就能成財主了,還能供不起財主娘吃藥不成?”
翠花見女兒笑了,鬆了一口氣:“昭昭,即便是好秘方兒,咱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經營。
女子掙錢,難著呢!”
雲昭抱住翠花的胳膊晃了晃,撒嬌道:“娘,我都想好了,我有法子解決。
不管誰問你,您都一問三不知,只管安心治病就成,凡事有我呢!”
翠花笑道:“得,我們昭昭把她娘當孩子養,啥也不讓做,只管吃喝花錢,我成了咱家的吞金獸了。”
雲昭大笑。
翠花揉了揉雲昭的腦袋,笑道:“可算是笑了,你這幾天脾氣見長,一個孩子家家的,動不動就給你娘甩臉色,你說你嚇唬你娘幹啥?”
雲昭樂道:“您這是惡人先告狀!”
翠花抬手擰住雲昭的臉蛋,佯怒道:“你再說一遍,說誰是惡人呢?”
雲昭大笑著改嘴:“我說錯了,您不是惡人,是犯糊塗,是杞人憂天,是小財迷,是不拿自個兒當回事呢!”
翠花手上舍不得使勁兒,雲昭一笑臉蛋就從手裡溜走了。
她帶著笑意哼了一聲,嗔道:“沒一個好詞,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是塌沒了。”
“娘還是人美心善,就是沒有認清自己女兒的實力,我當然生氣了。”
雲昭往竹竿方向仰了下下巴:“這才染了兩遍,娘就說顏色正,等染上五六遍您再看,定能賣的上好價錢。
以後您不許再說糊塗話,等見了父親,您的事我會如實彙報的!
父親若知道您不愛惜身體,看生不生您的氣。
聽說當兵的脾氣都倔,到時候您自己再想法子哄去。”
翠花臉紅的像染了色,揚著胳膊要打,雲昭已經大笑著跑開。
“我去請齊郎中,您在家等著!”
“臭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連你孃的玩笑也敢開!”
翠花慢慢走回裡屋,躺在床上好久,心裡仍怦怦直跳,無法平復心情。
從被賣那天起,她就沒有了回去的念頭,一個不潔之女,有什麼臉面再回雲府呢?
她活著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養大他們的女兒,把女兒送回雲家。
可是,女兒剛剛的話,讓她死水一般的心重新跳動,又生出一絲妄想來。
她太想他了!
太想!太想!
十五年了,沒有一日不想他!
不知他這些年好不好,打仗受沒受傷,身邊有沒有人用心照顧!
女兒說的對,他最重情意,我生死不明,他不定怎麼傷心難過。
若他知道我作賤身子,不好好治病,一定會很生氣。
他最難哄了,一生氣就沉著臉,得親夠他百下才消氣。
翠花想起往事,臉更燙了,緋紅的臉上露出少女般的笑容。
得聽昭昭的話,好好治病!
跟昭昭一起回京城。
不能回雲家,在外頭見一面總可以吧!
實在不行,遠遠的看一眼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