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昨天向鐵柱打聽姑姑的病情,以及姑父的事,卻意外得知一個多月前,雲昭差點被其父賣到妓院,以死抗爭才躲過一劫。
姑姑也病的幾次吐血,被郎中判定活不過三個月。
雲沐震驚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鐵柱以為他不信,低聲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看到昭昭姐額頭上的疤痕沒?就是我大伯拉她時撞的,血流了一臉,大伯母心疼的嗓子都變音了。
嚇得我和栓子他們,立即跑著去喊人了。
昭昭姐昏迷了一天多,只到大伯下葬後才醒。
幸虧我大伯死了,不然,等昭昭姐養好了傷,我大伯還是不會放過昭昭姐的。”
雲沐咬牙道:“你大伯就是個畜生!”
鐵柱道:“我祖母活著的時候也這樣說。
我大伯又饞又懶心又狠,連我這個親侄兒,都沒給過一個好臉色,定然不可能認你這個內侄的。”
吃餃子時,雲沐特意看了看雲昭額角的疤痕,心裡難受的一塌糊塗,連嘴裡的餃子是什麼味兒都沒吃出來。
回來後,雲沐拼命幹活,小個子加上笨手笨腳的,逗的雲昭爆笑連連,但依然乾的很認真,恨不得瞬間長大,把家裡的活都幹完,能保護姐姐才好。
今日,雲昭給村民讓利的一番話,讓雲沐的心裡又一陣感動。
姐姐從小吃苦受窮長大,卻總是笑盈盈的,臉上一點愁苦的神色都沒有,把光芒帶給身邊的每一個人。
雲沐幹活不行,寫字記賬拿手,做起來格外用心,加上他原本就聰慧,記住一百多人的名字就自然而然了。
翠花笑道:“那姑姑就謝謝沐沐了!”
雲沐正想說話,雲昭就塞到他手裡一個火摺子,笑道:“這是姐姐獎勵你的,晚上怕黑就點燈!”
小孩笑逐顏開:“謝謝姐姐!”
翠花道:“沐沐不會用火石呀!”
雲昭樂道:“不會,您不知道,剛來那天,讓他生火,他鼓著腮幫子對著火石一通吹,真是笑死我了。”
翠花也忍俊不禁。
雲沐害羞道:“以前沒留意過怎樣生火,姐姐吩咐我做事,我心裡著急,一緊張就鬧了笑話!”
雲昭大笑:“還怪我嘍,不說你自己從小養成的少爺病,連魚鱗是軟是硬都不知道。
真真是小書呆一枚!”
翠花則聽的有些心酸,微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以前也不會用火石。
你外祖父剛出事時,家裡的東西都被搶光了,你舅舅變賣了些地,買了點糧食讓我做飯,可我們都不會生火,你舅又不捨得買火摺子,我把手都敲腫了才摸出點門道來。
當時我歲數跟沐沐差不多大,也不知魚鱗得刮下來,還以為魚鱗跟魚皮是一回事呢!
說起來,昭昭這方面就比較厲害,咱們家以前從沒買過魚,你怎麼把魚湯燒的這麼好?”
雲沐點頭:“又鮮又香,比……,比廚子做的強多了。”
雲昭翹著下巴,得意洋洋地道:“這就叫天賦異稟,你們兩個有口福唄!”
翠花笑著搖頭:“一點也不謙虛,沒個姐姐樣兒!”
“哈哈哈哈……”
雲沐記賬時,里正也在現場,對小孩的一手好字頗為欣賞,認定這樣的好孩子必是詩書世家出身,絕非惡人之後。
所以跟衙門的人講述雲沐的身世時,格外的真誠懇切,又請官吏吃了頓飯,打點了幾個錢,戶籍很快就辦了下來。
得到訊息後,一家三口都很高興,雲沐終於有了正式的身份,以後出門就方便了。
當日,兩人拉著板車去山上撿石頭,雲沐拉車,雲昭揹著兩手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