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坐在墩子上又發起了呆。
是啊,打弟弟是上輩子的事,上輩子不止一次的找茬打過雲希。
現在想想,自己也夠差勁的,明明最恨的是繼母,卻只敢朝雲希伸拳頭。
雲希知道自己對他的恨意,捱打也不還手,只是用一種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自己,讓自己有火撒不出,打完心裡更難受。
繼母非常護犢子,卻從未因此事指責過自己,父親也沒提過,他們之所以不提,只有一個可能,雲希沒對他們說過捱揍的事。
若雲希哭鬧,繼母追究,父親會責怪自己嗎?
那時自己才十五六歲,名下沒房、沒錢、沒能耐,有離家出走的勇氣嗎?
離開了父親,自己跟雲沐有什麼兩樣。
即便父親不責怪自己,也會左右為難,若真離家出走,不得把父親急死。
雲昭苦笑一聲,自己之所以敢摔盤子打碗揍弟弟,才是真正的有恃無恐。
而云希,或許是覺得內疚,或許是不想父親為難,或許想融入這個家。
但不得不承認,和父親繼母和平相處的幾年,有云希的隱忍和退讓在裡頭。
上一世的母親被小三插足,拆散了好好一個家,這一世的母親直接被小三奪了妻位,受盡折磨,若不是自己穿了來,只怕也得丟了性命。
真不明白當小三的是什麼心理,大把的好男人,幹嘛盯著有婦之夫不放?
不是毫無廉恥的心理變態,就是佔有慾作祟的自私鬼。
雲沐端著倆空碗回來,笑道:“姐姐想什麼呢,都想入神了。”
雲昭回過神,哼道:“生你們男人的氣呢,見異思遷,朝三暮四。”
雲沐刷碗的手一頓,哐啷把碗丟進水盆裡,急切地追問:“姐姐是不是遇到壞人了?
誰欺負姐姐了?
告訴我!
我想什麼法子也得給姐姐出口惡氣。”
雲沐認真的模樣,逗得雲昭噗嗤笑出聲來,“你!
我生你的氣呢!
當初說聽我的話,絕不抗命,這才過了多久,就磨磨唧唧不聽姐姐的了。”
雲沐鬆了一口氣:“姐姐又嚇唬人,我還以為有登徒子欺負姐姐了呢!
姐姐的詞語用的不對,我不聽話叫以下犯上,姐姐打罵責罰均可,怎麼能叫見異思遷,朝三暮四呢?
這倆詞不合適,用錯了。”
說完又蹲下把藥碗刷好撈出來。
雲昭笑罵道:“我沒讀過書,不懂合適不合適,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雲沐擦擦手,興奮道:“姐姐,等到了冬天,我教你說文解字吧!
我把我會的都教給姐姐……”
“不學!”雲昭翻著白眼,“冬天你乖乖讀書去,休想當我的夫子,咱倆之間,永遠是我最大。”
雲沐認真道:“當然是姐姐最大,可姐姐亂用成語會被人笑話的。”
雲昭大笑:“小樣兒,你看我是亂用成語的人嗎?
我說的倆詞是你們男人的劣根性,世人都罵勾引人夫的外室女為狐狸精,豈不知男子濫情,才是毀掉一個家庭的根源。”
雲沐笑道:“我就說,姐姐是生而知之的大能,怎會連詞語都用錯,原來是這個原因。
但姐姐也不能一概而論,濫情的人可不分男女。
保家衛國,建功立業的偉男子多的是。”
“也是,女子濫情的也不少,是姐姐口不擇言了。
把小鍋拿過來,你燒火,我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