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村民對雲昭家又多了一層敬畏,偷偷囑咐自己的孩子,萬不可對小夫子不敬,免得罪未來的大官。
愛慕雲昭的大志、二黑和小河,之前熱辣辣的眼神也收斂了許多,想對雲昭表白的三愣,剛鼓足勇氣喊住雲昭,就在雲沐目光的逼視下落荒而逃,連一向自稱是你姑父好兄弟的狗剩,都不敢在雲沐跟前兒充長輩了。
一個月後,巳時,村民剛用完朝食,正打算去地裡,就見兩輛馬車駛入村裡。
馬車是稀罕物,馬蹄聲一響,瞬間吸引了村裡人的目光,村民一看,駕車的車伕認識,李記布莊的小夥計,忙上前打招呼,老頭小孩也圍上去看熱鬧。
“喲!這不是小朱嗎?”
“小朱,大老遠怎麼跑村裡來了?是誰家的布染的不合格嗎?”
小夥計勒住韁繩跳下車,笑道:“不是,是我們老爺來拜訪雲昭公子。
看到幾位哥哥,就知道找對地方了。”
眾人驚訝,目光齊齊地往他身後的車廂看去,“謝掌櫃也來了?”
葉掌櫃從車窗探出頭來,對大家揮手,“各位老哥,我陪我們東家來的。”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車簾被撩起,車廂正中坐著一箇中年人。
李念笑著對村民笑拱了下手。
“是李員外?”
“李員外來咱村了!”
村民激動地還禮,幾個小孩伸著脖子往裡瞄了一眼,撒丫子就跑,村民在後頭喊:“鐵柱,告訴昭昭,讓她趕緊出來迎客。”
“知道了!”
小夥計笑道:“原本打算請各位引路,看來不用麻煩了,跟著幾個小弟弟走,就是雲昭公子的家吧!”
“對對,我帶你們去,最高的院牆,最大門戶的那家就是。”
村裡不大,馬車很快到了雲昭家門口,李念下車謝過引路的村民,打量著半截新半截舊的土牆。
“李先生!謝掌櫃!”雲昭被一群孩子擁簇著從院裡迎出來,驚訝道:“真的是兩位!”
李念笑道:“如假包換,這還有假的不成?”
雲昭大笑,“太意外了,這麼遠的路,我還以為鐵柱逗我呢!”
翠花也被雲沐扶著迎了出來,對李念福了一禮:“李員外,謝掌櫃,不知兩位尊客到訪,有失遠迎,請勿怪罪。”
李念看了眼長相秀氣,蒼白又帶著病氣的女子,料想是雲昭之母,連忙躬身還禮:“是在下貿然拜訪,夫人不怪罪就好。”
幾人寒暄兩句就進了院子,院子裡收拾的很乾淨,樹下的桌案上放著炭爐、臘刀和抻開的布,竹竿上晾著畫了臘的布料,看的出,主人剛剛正在忙碌。
院子正中有三間低矮破舊的茅草屋,旁邊一間耳房,一間廚房,牆壁已經被歲月侵蝕的層層脫落,房簷下有幾處被雨水衝出一道道溝。
屋裡的桌案坐具很新,應該剛換不久,靠牆放著一個新櫃子,兩個陶缸,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儘管李念知道雲昭家的情況,可眼前的情景還是令他心驚,這可不是一般的貧寒,用頭無片瓦,地有殘灰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誰能想象的到,雲昭如此光風霽月的人物,竟是出自這裡。
雲沐說他姐姐家裡沒有一本書,他始終懷疑這句話,沒讀過書的人怎麼可能有如此才華?
如今是徹底信了,這麼窮的家,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不能買的起書。
雲沐的才華是聰慧和自小栽培,雲昭則是不世出的天才。
雲沐接過謝掌櫃手裡的禮品,請客人入座,雲昭又客氣了幾句。
雲昭道:“我隔幾天就去一趟縣裡,先生有事讓謝掌櫃轉告一聲,或是讓人捎個信兒即可,何必特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