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一道閃電劃破天空。
緊接著,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的雷聲,在夏日的傍晚格外響亮。
或許是因為電閃雷鳴的原因,周言沒聽清男人剛剛的回答。
“什麼?”她覺得她可能瘋了,要不就是耳朵出問題了。
許一凡看著她因為震驚微微放大的眼眸,慷慨得重複了一遍。
“我說,我就是為了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信嗎?”
這下週言終於確認了,她沒瘋,是許一凡瘋了。
“為什麼?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
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的許一凡,也和她扯不上任何關係。
她說著有些心虛,畢竟她不能算得上“無辜”。如果不是她求利亞在背後調整了升職陳述,管理層那邊至少不會那麼爽快得透過。
許一凡實在太瞭解她了:“四年了,你好像還沒有學會說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如果再有一個字的虛言,我絕不會饒過你!”
“你知道的,我一向囂張跋扈,說到做到。”
周言聽著嚴厲的語氣,也來了脾氣:“你!”
許一凡卻仍在一步一步進攻:“我怎麼了?只要我想,讓你滾蛋恐怕不是什麼難事。你和程方樹的升職陳述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果然還是瘋狗!
不對,已經不是瘋狗了,是醜惡的資本家嘴臉。
她扭過頭,不想看男人,卻被他掰著下頜骨,擰了回來,逼她直視著自己的臉。
是熟悉的輪廓,還有居高臨下的態度。不過,因為歲月的打磨顯得更加深不可測了,平白出生幾份不怒自威的銳氣來。
她退縮了,思考了幾秒之後,她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
似乎男人已經發現了升職陳述的問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利亞聊過了,到底知道多少。
無奈之下,她認慫了:“你們組那個專案是我們共同完成的,在我倆誰名下都有據可尋,也絲毫沒有違反公司的規章制度。”
“這件事是我自做主張,是我不想要我的前程,是我要送給程方樹的,和利亞沒有關係。”
“和程方樹更沒有關係。”
許一凡聽懂了,又沒聽懂。
他又貼近一步,虎口鉗制著女人的下巴,狠狠一捏。
周言吃痛之下,悶哼一聲。
男人聽到她的聲音,鬆開了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隻要金錢和名利嗎?現在又願意躲在程方樹背後,做他的金絲雀了?”
他暴怒的情緒已到了極點。
既然可以做他的金絲雀,為什麼不能做我的?
他終於還有一點殘餘的理智,沒有問出口。
周言覺得簡直莫名其妙。
“我沒有!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只是不想欠他人情。”
什麼意思,許一凡有些發懵?他沒有料到周言會這樣說。
前兩天他才見到她和程方樹緊緊相擁,現在轉頭就和自己說他們沒有關係?
而且,如果沒有關係的話,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升職,也要幫程方樹?
“什麼人情?”
周言徹底放棄抵抗:“當年是他的一封推薦信把我送到了紐約大學。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這個人情太大了,我不敢欠他的。”
話音落地,兩人的心都落了下來。
雨勢漸漸小了,馬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城市又鮮活起來。
路過的行人終於有閒心,發現了角落的兩人。
許一凡側身將女人徹底擋進他的陰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