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制止,但項姚她們總能一次又一次找到機會變本加厲地欺負她。好像我們越是維護她,岑希下一次就會被欺負得更慘。”
蔣書書眯著眼望著被雲掩住大半的太陽,在寒冷的冬日裡呆呆地懸於天上,彷彿剛睡醒一般,懶懶地散發著幾不可覺的熱量。
“有一次,我們阻止項姚之時,言辭有些激烈。之後連續幾天,岑希發高燒請假在家。我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直到一個女生忍不住透露……”
“岑希請假的前一天,她在放學後看見岑希被項姚她們扔進湖裡,一雙雙手摁住她的腦袋,湖水一次次淹沒她的頭頂。”
項姚幾人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悚人的興奮和快意,就像被惡魔附身的瘋子。
“那次跟之前的侮辱凌虐都不一樣,她差點兒沒了命……”
“艹……”顧小斐和鬱芹芹忍不住罵出一句髒話。若不是蔣書書還未講完,他們絕對滔滔不絕,出口成髒。
鬱芹芹:“這麼要命的事情,那個女生沒有阻止嗎?”
蔣書書苦笑著搖搖頭,“哪兒敢啊。她們那麼多人,項姚囂張慣了,萬一阻止不成,反被一起丟水裡怎麼辦?”
顧小斐還想說什麼,被沈蕭然拍了下肩。
他甕聲甕氣地對蔣書書道,“你繼續。”
蔣書書垂下眼簾。
“從那以後,更多的同學不敢再管岑希的事,包括我。我們很茫然,害怕自以為的正義會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那種情況下,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她自嘲地扯扯嘴角,“還是有私心作祟的吧。幹出那種事的項姚太可怕了,我們終於還是開始忌憚她。連報警也不敢,怕事情鬧大了學校拿我們開涮。”
“我們只是個高中生,我們還要考大學,不能在人生的這個階段出岔子……”
眾人默然。
“岑希在學校變得越來越瑟縮,總是被一層焦慮環繞,對一些事情變得莫名固執。”
張小巴三人想起在寒冬裡,那個執意將頭伸到水龍頭下的女生……
蔣書書感嘆道,“在那個幾乎所有人都攤手站一邊的情況下,只有方俞堅定地站在岑希身邊。那時的方俞大概就是岑希的浮木,冬夜裡的火光。兩人一度形影不離。”
張小巴注意到措辭,“一度?”
蔣書書點點頭,“我們也沒察覺是哪一天起,岑希忽然對方俞冷淡了起來。方俞本就因為岑希的事情被項姚帶頭孤立,和我們越來越遙遠,從那以後,就形單影隻。”
“再後來,她就轉學了。”
顧小斐突然想起在食堂爭執之時,那個滿臉刻薄的女生對他說,岑希是小白眼狼。
……
岑希的小腹陣陣墜痛。
意識到什麼,她連忙翻書包,發現自己上次因為項姚突如其來的找麻煩,忘了放新的衛生巾進去。
她的體質弱,這一年來精神又一直持續緊繃,例假向來不規律,所以她一直會在包裡備一包衛生巾。
這次真是猝不及防。
將需求寫在紙上,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蘇淺淺。
蘇淺淺看了一眼,道:“等我一下。”
她的下一次例假還有十好幾天,包裡也沒備,只能向附近的女同學先借一片救急。
扶岑希從廁所回來之後,蘇淺淺道,“我去小超市幫你買一包。”
岑希感激地點點頭,伸出兩根大拇指屈了屈。
這個動作蘇淺淺已經能看懂了。她笑笑,這絕對是這陣子岑希最常對她比劃的動作。
她沒說什麼“朋友之間,不必見外”的話,目前這樣的相處方式能讓岑希自在些。
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