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出了門,氛圍就突然壓抑了起來。
顧小斐都不復剛才的嬉皮笑臉。
四個人沉緩的腳步聲在樓道內迴響。
待下到一樓,出了居民樓,蘇淺淺向後看了眼,才開口,“我幫她整理衣服的時候,看到了很多傷痕,新的舊的,藏在衣服下面。我怕……這只是我窺見的小小一部分……”
項姚那群人很放肆,也很謹慎。
每次開始實施暴虐,尋求變態的愉悅之前,都會確定附近有無監控。並且熟練地把握好度,不在顯眼的地方留痕跡,足夠折磨人,卻不至於傷筋動骨。
之前岑希臉上的傷和這次的腿傷,不過是她們沒料到的兩次“意外”。
蘇淺淺仰頭看了看漆黑的天,心不在焉地朝他們伸出手掌,“我回家了,拜。”
她離開後,三人坐上車。
昏暗的車廂內,顧小斐低著頭一言不發。
突然狠狠砸了一拳椅墊,“這些變態惡毒的混蛋!今天岑希怎麼會是那副模樣?她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他胸口起伏,越想越憤怒,“等明天去了學校,我要她們好看!”
坐在對面的沈蕭然慢悠悠開口,“你想怎麼要她們好看?揍她們一頓,吃個處分,然後讓她們繼續變本加厲地朝岑希發洩怒火?”
顧小斐:“……那就揍到她們不敢動她為止。”
沈蕭然點點頭,“嗯,把她們揍進醫院,吃個一級處分,賠個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並且人家根本不缺那個錢,說不定不把你告到警局不罷休,惹你個一身腥。等她們一出院,再把岑希折磨一遍。哦,應該不止一遍。”
張小巴把沈蕭然的陰陽怪氣翻譯一遍,“她們想要找岑希麻煩,總能尋到機會的。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岑希身邊保護她。”
顧小斐也不是真的莽,真的傻,就是一時氣極。此時也冷靜下來了,摳著無辜昂貴的皮質椅墊,嘟囔道,“那要怎麼辦嘛……”
張小巴:“不知道任主任調查的進度如何了。七班和我們甚至不在一層樓,岑希現在這個狀態確實讓人不放心。”
沈蕭然的輪廓在窗外路燈的投映下有種冷淡的味道。
“她們有特權,我們也有特權。還得問問岑希的意思,不過我想她一定沒意見。”
“啥意思?我們有啥特權?”顧小斐一臉問號,“別耍酷了沈小然,快點兒告訴我……”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顧小斐掏出手機,螢幕上顯示“母上大人”四個字。
片刻後,他面無表情掛了電話,傷心欲絕撲到沈蕭然身前。
“沈小然!我要去你家蹭飯!就因為趙女士餓了,他們竟然不等我這個親親兒子把飯給吃完了!我才不吃殘羹冷炙,我要去你家吃飯!”
沈蕭然嫌棄地避開他,“坐好。安全帶不是給你扯著玩的。”
他看向張小巴,“家裡有人備飯嗎?”
顧小斐突然想起小巴同學現在就是個孤苦伶仃,獨身一人的可憐孩子。沈小然起碼還有王媽一起陪著吃飯呢。
一想到小巴同學回去之後,一個人面對偌大的餐桌,冷冷清清,獨自進食,說不準內心一個脆弱,就跟電視裡那些悲情男主角一樣,邊抹眼淚邊嚼飯。
顧小斐可被自己想像的畫面心疼壞了,連忙熱情相邀一同蹭飯,“咱們仨相識第一天,可不得一起吃頓飯紀念一下。小巴也一起來吧,王媽的手藝可好了!”
沈蕭然:“如果不介意的話。”
“好啊。”張小巴確實也挺想念王媽做的飯菜的香味了,雖然沒怎麼嘗過。
……
張小巴看著沈蕭然用虹膜解鎖了大門,拽著書包帶子的手不自覺緊了緊,莫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