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藍一身輕簡,自然也沒帶傘。
兩人共撐一把傘走在雨夜裡。
陳易心懷不軌,束手束腳,與郝藍之間的距離能再塞一隻郝精神。
雖說傘很大,再怎麼說也擠了兩個大男人,其中一個常年訓練,塊頭還不小。沒一會兒陳易的一邊肩膀就溼透了。
“離那麼遠幹嘛,都淋溼了。”郝藍攬過他的肩膀,“自己人別客氣。”
結果由於身高差距動作格外彆扭,搞得自己像個被人攙扶的傷患。郝藍乾脆學學校裡那群女生,挽著陳易的手。
反正現在路上也沒什麼人,娘就娘吧。誰說好兄弟不能手挽手了。
還別說,這姿勢真方便。
陳易身子微僵,下意識觀察郝藍的步調,一齊踏出同一邊腳。
雨聲淅淅瀝瀝,掩蓋了兩人衣袖間的摩擦聲,也掩蓋了陳易震如擂鼓的心跳聲。
“這個給你。”
手裡突然被塞了一個小東西,陳易詫異低頭。
是一顆小小的水果糖。也許是草莓味的,亮紅色的糖果被裹在透明的糖紙中,在夜晚的路燈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暈。
“下午就想給你了。”郝藍看著前面的路,“這東西雖然小,還挺漂亮的,吃起來香香甜甜。我沮喪的時候吃一顆心情就會好很多。”
“我不太會安慰人,怎麼說呢……”郝藍搜腸刮肚組織語言,“他們的苦難不是你們造成的,該做的你們都做了,現實中總是有很多客觀因素是人力難以對抗的嘛。當時場面亂成那樣,你們都剋制著沒還手……”
越說越亂,郝藍自暴自棄,以九年義務教育和五年高等教育的水平直接表達出中心思想,“我是說……你們已經做得很棒了,無需自責。”
陳易聽罷,心裡熱熱的,垂眸細細觀賞掌心中小小的糖果,“我們沒有自責,只是有點難受。因為共情,因為無力。”
“放心吧,我們沒這麼容易崩。這是這個職業必須要面對的,我們早就做好了覺悟。”陳易把糖放進嘴裡,“其實偶爾來這麼一下也不錯,我們需要冷靜,但不能麻木。”
郝藍放心地笑著,鼓掌道:“那你真是棒棒噠!”
陳易也勾唇笑著,他不愛吃糖,卻細細品味嘴裡的糖。
果真是草莓味的,香味馥郁,很甜很甜,就像他身旁的人。
……
郝藍是萬萬沒想到啊……
回到家突臉而來的不是阿飄,而是慘不忍睹的客廳。
他想象中苦哈哈的“空巢泰迪”正埋頭獨享一地狗糧,尾巴搖得那叫一個歡實。
今天帶了客人,不能發脾氣。來,深呼吸……
郝藍忍了忍,又忍了忍,終於還是沒忍住,“郝——精——神——”
終於可以想吃就吃,沉迷狗糧無法自拔的泰迪一個抖擻,差點噎著。
“你最新款的狗糧沒了!”
“汪嗚嗚嗚——”
郝藍除了畫畫,在生活中就是一個殘廢。
明明是陳易幫忙整理,最後陳警官反而變成了主要戰力,他就是添亂的那一個。
“謝了兄弟。”添亂添出了一身汗的郝藍癱在沙發上,真心實意感謝道。
“小事。”陳易臉不紅氣不喘。
郝藍注意到他溼透的肩膀,催促他去洗澡。
陳易見郝藍汗流浹背的難受,想讓心上人先洗,直接被郝藍推著肩膀進去。
“別跟我謙讓了。我家平常都沒什麼人來,客臥浴室裡沒準備東西,你直接在我這兒洗吧。備用的新毛巾在鏡子旁的櫃子裡,內褲我給你找找,我記得有一條還沒穿過的。”
陳易脫下溼衣服,露出訓練有素的緊實肌肉,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