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紀川正殷勤地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斟酒。
老頭就著桌上的炒黃豆,輕抿一口酒,滿臉愜意地咂了咂嘴,隨即抬眼看向紀川,說:“看你這模樣,應該是外鄉人吧?咱們這地方的小娃娃都知道,吃人谷那地方,是萬萬去不得的。”
紀川臉上露出好奇之色,追問道:“哦?咋就去不得?您老給詳細說說。”
老頭斜睨了紀川一眼,然後才緩緩開口:“那地界兒啊,傳說中有位土地神在管轄著。要是有人膽敢打擾了那位神君,可是會被大地直接吞掉的。而且啊,據說還有神使守護著,那些神使也是吃人的主兒。”
紀川聽得眉頭緊鎖,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這話聽起來倒是挺嚇人的,不會是誰故意編出來嚇唬人的吧?這世上真有這種離奇的事情嗎?”
“誰會無聊到編這種話來嚇人呢?”老頭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這事兒可不是我瞎編的,老頭子我同村的族叔就是這樣沒的。當年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他和幾個同伴上山找吃的,追一隻兔子無意間追到了吃人谷。結果,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族叔就被土地神一寸一寸地吞吃了。同行的四個人,最後只回來一個半大的孩子,那孩子回來後就發起了高熱,病了好幾天才緩過神來。”
說到這裡,老頭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從那以後,吃人谷就成了我們村裡的禁忌之地,沒人再敢靠近。就算是為了活命,也得繞道走。你們啊,要是沒什麼要緊事,千萬別去招惹那位土地神。”
紀川點點頭,又給他倒了杯酒。
紀暖正坐在街尾的茶攤上,與攤主老伯聊得歡,試圖從他那裡打聽到更多關於吃人谷的情況。
“喲,咱們桃李鎮什麼時候來了個這麼標誌的姑娘?”一個略帶輕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紀暖轉頭望去,只見三個青年男子正站在不遠處,他們衣著隨意,臉上帶著幾分痞氣,顯然不是善茬。
攤主老伯看到這三人,立刻壓低了聲音,悄悄地提醒紀暖:“姑娘,你可要小心了。這三個人都是桃李鎮的街溜子,整天遊手好閒,惹是生非。中間說話的那個,是王員外家的小公子,仗著家裡的權勢,在這鎮上橫行霸道慣了。”
“呵,不說話,是看不起我們王公子嗎?”右邊的馬臉男不悅說道。
攤主老伯望向站在中間的王公子,試圖緩和氣氛,“這位姑娘年紀還小,幾位還請多多包涵,莫要為難她。她的兄長剛去給她買吃的了,一會兒就回來。”
左邊的狗腿子眯縫著眼,一臉不屑地嗤笑道:“我管他去哪兒了!膽敢對王公子不敬,就得乖乖跪下道歉!”
紀暖輕輕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喲,原來是王公子啊!瞧我這眼神,差點以為眼前是個人呢!”
王公子聽到前半句時,還故作瀟灑地搖著扇子,擺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後半句一出,他立刻察覺到不對勁,臉色微變。
馬臉男立刻指著紀暖對王公子煽風點火道:“王公子,你聽聽,這小賤人竟敢罵你不是人,簡直是大膽!”
王公子臉色瞬間陰沉,一臉精明中夾雜著幾分蠢相,他怒視著紀暖,咬牙切齒地說:“什麼?你竟敢罵小爺!你你你,真是膽大包天!王財,還不快告訴她,得罪小爺,將會是怎樣的下場!”
馬臉男陰惻惻地笑道:“哼,念你有幾分姿色,王公子本想接你進府做個美妾,享榮華富貴。是你自己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將你送去怡春院,好好調教一番了。”言罷,他朝眯縫眼兒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欲上前動手。
“小姑娘,你快跑!我來想辦法攔住他們。”攤主老伯實在看不得紀暖受欺負,心急如焚地站出來,壓低聲音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