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沉聲道:“將怡春院的老鴇帶上來。”
“大人冤枉啊,草民什麼都沒有做,草民做的是本分生意啊!”人還沒到,一個尖銳而慌張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隨著聲音的逼近,衙役帶著一個花花綠綠、風韻猶存的女人走了進來。
跪在地上的王奎見到來人,心裡一緊。他這個兒子,可能生來就是討債的,這下,直接要拉著全家下地獄了。
縣令抖了抖自己還沒痛過勁兒的右手,忍住了拍桌子的衝動,“公堂之上,不可喧譁!”
女人聽到縣令威嚴的喝聲,這才慌慌張張地在堂下跪好,不敢再發出任何喧譁之聲。
縣令繼續問道:“堂下之人,報上名來。”
女人連忙驚慌回答道:“草民黃春花,叩見大人。我是怡春院的老闆娘,今日被帶到此處,實在不知何故。”
縣令見這女人也不老實,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地說道:“不知何故?有人狀告你怡春院逼良為娼,草菅人命。現在,將人證都帶上來,本官要親自告訴你是何故。”
隨著縣令的話落,門外又陸陸續續進來好幾個人,有怡春院的姑娘,也有附近的居民。
黃春花見了來人,目光閃爍不定,心裡迅速衡量著利弊。最後,她指著王奎說道:“大人,草民只是王員外聘用的老鴇,王員外才是怡春院背後的真正東家啊!那些被逼良為娼的姑娘,也都是王公子送來的。”
王奎聽了黃春花的話,閉了閉眼,只覺得王家這次真的要完了。
縣令問向王奎:“王奎,本官問你,她所說可屬實?你是否真的是怡春院的背後東家,並且參與了逼良為娼、草菅人命的惡行?”
事已至此,他也無力迴天,認命的點了點頭。“草民認罪。”
縣令道:“讓王奎和黃春花認罪畫押,然後將兩人都帶下去,等候發落。”
衙役們迅速行動,將認罪畫押後的王奎和黃春花帶離公堂。
縣令接著說道:“本案還有牽連人員,待本官全部審查清楚後,會整理成卷宗,一併報到知府衙門,由知府大人最終判刑。”
“謝青天大老爺,謝謝青天大老爺啊!”堂下的苦主們磕頭道謝。
堂外的百姓們也跟著呼喊起來,“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
得到一眾百姓的認可,縣令繃住了臉上的高興,卻壓不住心裡的歡喜,他高聲喊道:“退堂!”
隨著聲音落下,苦主被外面的家人攙扶出去,圍觀的百姓們也紛紛散去。
縣令收拾好澎湃的心情,走下堂來對宋晉白行禮,“下官張仲拜見大人!”
“張大人免禮。”宋晉白微笑又問道:“張大人可是原吏部侍郎張仲?”
張仲心中微動。他也沒想到,自己被貶官到這裡半年,竟然還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和過往。“正是下官,沒想到大人竟然知道下官。”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
宋晉白笑看著張仲,誇讚道:“張大人在吏部能做出政績,調到這裡做縣令,也可以為百姓聲張正義,得到認可。真是令人敬佩啊!”
畢竟張仲在吏部的二十年裡,確實做出了不少成績。然而,年過五旬卻遭家人連累,而被貶官到這小地方做個小小的縣令,對張仲來說,落差無疑是巨大的。經歷這種變故後一蹶不振的大有人在,但張仲卻依然盡職盡責,為百姓做主,這確實難能可貴。
聽了宋晉白的誇讚,張仲心裡既慚愧又感激。
他確實還沒從打擊中完全走出來。努力了一輩子,眼看就要致仕了,突然就被貶官成七品縣令,他所有的鬥志都在那一刻消散殆盡了。要不是今天宋晉白臨時要他過來審案,他恐怕還要消沉下去,在官途上毫無寸進,最終在縣令一職上待到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