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和拉著孝謙的手說道:“孝謙,你長大了。要學會一個人面對問題。二哥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二哥,你別這麼說。沒有你在我身邊,誰告訴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孝謙哭著說道。
“孝謙,二哥知道,你一定能做到。”孝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孝和慢慢抬眼看著床頭的意沛,“意沛。”他慢慢地將手伸出來,“我有話說。”意沛含淚握住他的手坐在他身邊。孝和輕揉著她的手心疼地說道:“意沛......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孝和看著父親母親,道:“爹、娘,孩兒不在了,你們一定要替我照顧意沛。她是好女孩兒,如果能夠給她自由,就放她走吧。”
“孝和!”意沛搖著頭道:“不!我十五歲就嫁進鍾家,既然進了鍾家的門,做了你鍾孝和的妻子,我就不會離開!”
“傻瓜......”孝和苦笑道:“你才十八歲,何必將青春留在這裡?聽我的話......”
“不!不!”意沛一個勁地搖著頭。
“孝和,別說這些了。爹不會讓你有事的。”鍾進賢轉身求宋大夫道:“老宋,你幫幫忙。我知道你醫術高明,救救我兒子!救救我兒子!”
“鍾老爺......我......”宋大夫嘆道:“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啊。二少爺已經心力交瘁,唉~~您還是多跟二少爺說幾句吧。”
孝和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發悶。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經到了,熬了十幾年今朝終於能夠解脫了。可是多年來都預感到這一天,當這一天真正來到的時候他卻有著諸多的不捨。中年的父母,恭友的兄弟,還有一個我見猶憐的妻子,這一切都讓他不捨得離開這個世界。鍾家是詩書傳家的傳統人家,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孝和才囑託父親要給意沛自由,不過家人一定不會接受這個囑託,縱觀家中的每一個人,能幫助自己的唯獨那個被人看來行為乖張的孝謙了。
“孝謙......”孝和輕輕地說道:“你過來,我有話說。”
孝謙湊近孝和,說道:“二哥,你說。我聽著。”
孝和湊在他耳邊道:“孝謙,我知道我走了之後意沛可能會很辛苦。整個家相信只有你能幫她了。答應我,幫我照顧她。有機會勸爹孃放她走。”
“二哥!我......”對孝和如此鄭重的囑託,孝謙很是意外。
“不要拒絕我!”孝和無力地看著他道:“二哥無能為力,愧對意沛。你幫幫二哥啊!幫我照顧她。”
“嗯!我答應你!”孝謙認真地點頭道:“我會照顧意沛的!”
有了孝謙的這句承諾,孝和的眼神裡似乎顯露一絲釋懷。他知道孝謙一定會履行好這句承諾,這樣的話他也能走的安心了。
清晨的太陽也被密佈的烏雲遮得不見蹤影,岑傢俬塾籠罩在一片陰沉中。孝和已經不行了,臉色慘白的他喘著氣已經無力說什麼話,每說一句都覺得接不上氣來。他只是握著意沛的手靜靜地躺著,此刻能多溫存一刻便多一份幸福。
意沛守著他,看著他猶如燒盡的蠟燭一般慢慢耗盡,怎能想得到這只是一個一十八歲,應當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呢?或許離開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但是曾經一起走過的三年卻又如何能說放就放得下?孝和睡得很沉,他的手冰涼冰涼,是不是被褥還不夠暖和?
“孝和......孝和......”意沛推了推他,想問問是不是覺得冷,可是......
本來好好兒的省親,卻變得永別。孝和去的時候坐著的小馬車此刻卻成了靈車,意沛一身紅衣回孃家,走的時候卻是一身素縞。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鍾家每一個人都神情黯然,燕春妮更是哭得臉色蒼白,金如珍親自攙扶著她上馬車。
“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