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季府出來時已經夜色濃重,季應龍親自送走了鍾進賢父子。鍾進賢雖然喝了酒但看上去氣色非常好,似乎心情很不錯。
孝恆從剛才的宴席上讀出了一點異樣的資訊,似乎父親的喜色與自己有關。“爹,我們約摸著什麼時候回去?”孝恆覺得似乎只要回到桃源鎮就能避免一些問題。
“不忙!不忙!”鍾進賢笑著說道:“還有很多事兒沒辦呢。”他看看兒子,突然問道:“對了,孝恆。你覺得季家小姐如何?”
“季小姐?”孝恆的心“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大家閨秀,沒什麼特別的。”他故意說得平淡一些,想表示出自己的不以為然,當然事實上他對這位季小姐的確也是不以為然。
“我倒是覺得很不錯。”孝恆的表示顯然沒有被鍾進賢考慮在內,“出身名門、端莊賢惠。將來一定是相夫教子的賢內助。”
孝恆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也不敢發表意見。除了沉默、只能選擇沉默。他低著頭,突然想告訴父親自己想娶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在山的那邊,他們的家裡。先發制人,孝恆隱隱猜測到父親的打算,再結合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季家的反應態度,更是證實了孝恆的猜測。但說了之後父親會是什麼反應呢?大發雷霆?嚴厲指責?從小到大孝恆都只是看到父親這麼對兩個弟弟,這種態度從來都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不說似乎會陷入更多的被動中,哪怕這一次是自己猜錯了,這件事也是遲早要公諸於世的。說!孝恆下了決心,但是要怎麼說?孝恆努力地安排著語句,希望能夠儘量不要觸怒父親。
萬般猶豫權衡下,孝恆終於開口了,他鼓起勇氣抬頭看著父親道:“爹!我有話......”
“老爺到了!”車伕停下了馬車放下板凳。
“好!終於到了。”鍾進賢起身下車。
話已經到了嘴邊,硬生生地被攔住了。孝恆瞬間的勇氣被挫。他只要跟著父親下了車,這時候就看到孝謙走了出來,“這頓飯吃得夠晚的呀!”他走過來攙扶著父親,“爹,喝了不少酒吧?而且還都是佳釀呢,渾身都是酒香味。”
“你這小子到底在外頭吃喝慣了,見過點世面。”鍾進賢心裡頭高興也跟兒子開起玩笑來,“季家是何等人家?拿來招待的自然都是陳年佳釀。不過還是心裡高興,所以多喝了幾杯。”突然想起將要和季家合作的絲綢生意,鍾進賢讚許地看著孝謙,“你這孩子眼光不錯,倒是跟季老爺想到一處去了。”
“嗯?什麼眼光?”孝謙不是很明白父親在說什麼。
此時鐘進賢的酒勁兒有點兒上來了,而且這事兒畢竟也是初步談定尚未落實,也不便細說。他擺擺手道:“這事兒以後再說。老張,給我倒杯茶來。”鍾進賢坐了下來,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讓我醒醒酒。”
孝恆心懷忐忑地跟在他們身後,從門口一步步走向廳堂,他感覺到自己剛才鼓起的勇氣在被一點點地消磨,等到了廳堂他已經不想說自己和小魚的事兒了,心想著等明天父親酒醒了之後再說也不遲。
老張奉上茶,鍾進賢喝了幾口後感覺好了一些,他對孝謙說道:“你今天跑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到處逛逛剛回來不久。”孝謙並未隱瞞晚歸的事實,“買了些東西,爹一會兒去看看?”
“不了!明兒再看吧。”鍾進賢道:“對了,明天鋪子正式開張,這裡姑且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幫爹做件事兒,替我在陰山縣找一位最好的媒婆,我要向季老爺提親。”
“提親?”“提親!”孝恆和孝謙異口同聲地表示出了疑問和驚訝。
鍾進賢看到兩個兒子的反應有些奇怪,“是啊,提親。怎麼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指了指孝恆道:“恆兒也老大不小了,孝和因為早逝已經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