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從溝裡爬出來,站在溝旁對著車發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何枝就算想再找一輛車,也得再走個十幾裡地。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草叢鑽出了兩個灰頭土臉的人,其中一個還對何枝露出一個八顆牙齒閃亮的友善微笑。
“嗨,姑娘,你遇到困難了嗎?”
何枝後退幾步,匕首從掌心滑出,反手握在身後。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嚴肅,對面從草叢裡鑽出來的兩個人也連忙後退一步。
打招呼的男人急忙說:“姑娘,你別誤會,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出來搜尋物資遇到喪屍群,車被喪屍扒拉壞了,只能棄車往回跑。走到這裡後恰巧看到你的車翻到了溝裡,就停下來看看。”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你需不需要幫助。我們可以幫你把車推出來。”
說話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面板黝黑,笑容質樸,笑起來露出一嘴大白牙。
另一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則看起來五十歲多歲,他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身材幹瘦,有點老學究的氣質。
何枝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間猶豫,斟酌著問:“你們需要什麼?”
“我們想搭車。”戴著眼鏡的男人直接開口說:“我們要去前面的陽林鎮,開車大概半個小時車程。”
大白牙無奈,“不好意思,他說話比較直。我們已經走了六個小時,實在太累了,路上又有喪屍。如果你順路的話,希望你捎我們一段路。不順路也沒關係,我們會幫你把車推出來的。”
何枝聽到陽林鎮的時候已經有了預感,她收起匕首,對兩人點點頭:“麻煩你們了。”
半個小時後,車被推了出來。
大白牙主動接過了司機的身份,何枝坐在副駕,戴著眼鏡的男人坐在後排。
“我叫白偉光,是個廚子。後面坐著的是潘寧,你別看他普普通通的樣子,他可是科學家呢。”
潘寧語氣僵硬地說:“世界末日,最不需要的就是科學家。”
“老潘,你怎麼又掃興。”白偉光打一把方向盤,熟練地拐過彎道,繼續和何枝閒聊。
“姑娘,我看你大白天也戴墨鏡,直路也開溝裡。你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哇?”
何枝嗯了一聲,“遺傳病,沒有辦法治。”
白偉光嘆口氣,同情地說:“真可惜,年紀輕輕的。對了,你是從哪邊兒過來的?你的家人呢?一個人上路不害怕嗎?”
何枝含糊地說:“我是紫山大學的學生,來找倖存者基地。”
她剛說完,後排坐著的潘寧居然一下子擠到了前排座位的中間縫隙。他的冷麵孔上居然泛起了激動的紅暈,說話的聲調也跟著顫抖上揚了起來:
“你是紫山大學的?我女兒也是紫山大學的!你認不認識我的女兒?她叫潘思雨,是新聞系大二的學生!”
白偉光被他嚇一跳,“老潘,你別激動。前幾天不是問過老鍾了?你女兒沒事!”
“我怎麼可能不激動!老鍾說得吞吞吐吐,我懷疑她壓根兒不記得思雨長什麼樣子!思雨沒有訊息,我每天都睡不好覺,一閉上眼睛就是她被喪屍追哭著喊爸爸媽媽的樣子。你讓我怎麼不激動!”
“好好好,你問你問。”白偉光無妻無子,父母也早就離開了人世。他雖然不理解潘寧,但會照顧他的情緒。
何枝重新打量潘寧。潘思雨清麗文雅,潘寧則古板普通,兩個人從外表來說怎麼也不像是一家人。
但潘寧眼中的希冀和悲痛,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我和潘思雨是舍友,我叫何枝。”何枝說:“喪屍病毒爆發的時候,我和潘思雨在一起。我們順利逃到了鍾校長建立的臨時避難點,她是第二批進入紫山市警局的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