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怎麼賣?”
就在何枝和宋澄藏身位置的前方,一個佝僂著腰背的男性腐屍低頭看向攤位上的一大一小。
攤位上大一點的三十出頭,穿著一身喜慶卻打著補丁的紅衣服,她青白的臉頰尚且完整,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卻都是紅色的傷口,不停有蛆蟲在其中爬上爬下。
小一點的被她摟在懷裡,沒有眼珠子的眼眶空洞地望著母親的懷抱之外,看起來也不過是十四五的樣子。問價的男屍指的就是她。
這同樣是兩具嘴唇烏紫、手指甲也泛著黑色的屍體。
守在攤位前的男屍張嘴露出黑黢黢的牙,“只要十張紅票子,還沒人用過,很便宜的哩。”
“這麼貴。”佝僂著背的男屍嗤笑,“沒人用過?你怎麼知道?”
守攤位的男屍急了,將小的從母親懷裡扯起來,全然不顧她腐爛的、掛著破布條當衣服的身體暴露在所有人“人”的視線裡。
“我下的種我能不知道?你看看,這牙齒、這屁股,多健康多皮實,買回去包你能用能生!”
佝僂背的男屍伸出幾乎化成白骨的手,掐一下被頂在前面的女孩兒屍體胸口,發出猥瑣的聲音,“不錯,挺嫩。”
他又指向在破布上跪著的表情麻木的成年女屍,“這個呢?幾張?”
“兩張紅票子處理了,買小的大的我也能送你當個添頭。”守攤位的男屍輕蔑地掃過自己的另一個“商品”,又補充一句:“你要買可別怪我沒提前說,這賠錢貨生不出兒子。老子當初真是瞎了眼買這麼一個貨色,艹。”
佝僂著背的男屍搖了搖頭,開始和對方討價還價。一大一小兩具女屍被他們拉來撤去,時而被扒開衣服,逐一驗過身體的各個部位,甚至還把手伸進了女屍的腿間。
而像這樣子的場景,在各個攤位上還在上演。
宋澄捂著自己的嘴,毛骨悚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臉色慘白到比石灰還難看。
何枝同樣全身緊繃,她一隻手拉著宋澄防止她失控,另一隻手則握緊了滑到手心的匕首。
她們不能出聲,不能動作,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就在這時,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嘀嘀嘀地開進了這個擁擠狹窄的集市。這些死屍立刻給車子讓路,他們不約而同地踮腳看向麵包車的方向,還沒有徹底爛完的眼睛裡滿是興奮,如同見了血的螞蟥。
“梅姐來了!”
“快看看梅姐這次帶了什麼好貨!”
從車上下來的女“人”面板慘白到透明,走路腳尖點地,像是在飄。她看起來二十左右,長著一張柔弱無辜的臉,身材小巧玲瓏,走快了甚至還會紅唇微張急促吐氣。
就是這麼一個女人,被尊稱一聲梅姐,又從麵包車下拉下來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一女兩男,居然康笛、林安通和童言!
“枝枝,你看,你快看!”宋澄驚駭地看著童言,用氣音催促何枝去看。
康笛失蹤但還活著,出現在這裡可以理解。林安通的死亡也只是童言自說自話,沒有看到屍體,姑且就當作他沒死。
但童言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明明已經被宋父宋母殺死了!就連屍體,還是宋澄忍著恐懼噁心,和何枝一起埋起來的,就埋在自家的院子裡,就在今天上午!
何枝仔細觀察。康笛被五花大綁,閉著眼睛明顯處於昏迷狀態。而林安通和童言則言行自如地跟在梅姐身側,死灰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動作也略顯僵硬。
仔細一點,就能分辨出他們三個之中,現在已經只剩下康笛一個活人。
何枝同樣用氣音說,“別急,我們先看看情況。”
梅姐指揮林安通和童言架起昏迷的康笛,走到集市中心給大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