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辦公室。
秦扶搖乖巧地站在一旁。
此時，11班的班主任何雲絮，正灰頭土臉站在辦公桌前，畢恭畢敬裝鱉孫。
何雲絮二十七歲，教的科目是語文，研究生畢業就在南中任教，從高一文理分班開始，帶的就是年級墊底11班。
她的長相古典，性子也十分溫和，剛帶班時被氣哭過好幾次，後來就佛繫了，只要不妨礙課堂，學生想幹什麼都行。
畢竟2019級11班的爛有目共睹。
劉主任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茶，細數秦扶搖的累累“罪行”。
“高二期末考，你數學5分，物理9分，英語14分，把科任老師整自閉，懷疑教學出問題，圍繞你連夜開了研討會。”
“高三剛開學，你倒追黎錦言是吧？在教學樓下襬放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聲勢浩大表白，驚動學校所有領導。”
秦扶搖筆直站著，低眉順眼，左耳進右耳出。
該說不說，原主也是牛人。
劉主任越說越氣，重重地拍著桌面，言辭鑿鑿道：“高三第一次月考你依然是倒數第一，今天又當眾打黎錦言的臉，還辱罵他是癲公，想整什麼么蛾子？”
沒罵，客觀事實。
“我就不明白，你們這種小姑娘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十分惡劣了？！”
“來！秦扶搖你說說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教書三十多年，從來沒遇到你這種無藥可救的學生。”
無藥可救？
秦扶搖莫名有些想笑。
在現實世界中，她出生豪門，從小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處處爭第一，是天之驕女，是所有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而敵蜜是她的發小，無法避免被父母拿來作比較，所以發瘋寫了這本癲文，還按頭讓她看完。
小說裡的秦扶搖，和她是兩個極端。
原主是被錯抱的假千金，不僅腦子不聰明，而且囂張跋扈，嫌貧愛富，終其一生只落得淒涼的下場。
或許，這樣的生活也不錯？結局是慘了點，起碼過程挺自由。
劉主任聽著耳旁的輕笑，火氣“蹭”地上漲。
他抬手，連連地拍著桌面，面紅耳赤道：“秦扶搖，你笑什麼？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簡直就是目無尊長。”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何雲絮一聽，比當事學生還心急，“主任您別生氣，扶搖就是性格呆了點，沒有壞心眼。”
她說著，暗自用手拐了一下秦扶搖。
怎麼回事啊？這孩子真的是……
“扶搖，說話啊！”
“對不起。”秦扶搖溫吞道，把頭埋得更低了，“我錯了。”
道歉而已，信手拈來。
劉主任聞言，神情愣了愣，覺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不是？就認錯了？
他尋思不對勁，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劉主任前思後想，緩緩道：“既然你知道錯了，就寫一千字檢討，在明晚的月考頒獎大會上，當著高三全體師生的面，檢討自己的錯誤。”
秦扶搖的神情一臉為難，實誠道：“我不會寫。”
檢討書是什麼東西？從來沒有寫過。
“你說什麼？”劉主任的音調瞬間拔高兩個度。
何雲絮被嚇了一咯噔，保證道：“主任，您放心，她非常會寫檢討書，我一定會監督落實的。”
“扶搖！”你倒是說話啊！
秦扶搖偏頭，看了眼快要碎掉的班主任，才不緊不慢地出聲，“嗯。”
最終，兩師生灰溜溜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