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切都靜悄悄。
秦家別墅客廳更是靜得可怕。
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穿著西裝,在客廳的沙發前踱來踱去。
已經在屋裡頭走了將近十分鐘。
耿靜芝端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緩緩出聲道:“秦嶽你快消停會,走來走去晃得我頭暈。”
平時在工作上雷厲風行的男人,一旦遇到家事,總是避免不了自亂陣腳。
怎麼就嫁給他了……
秦嶽站定腳步,國字臉上是散不開的愁緒,又重重地嘆氣。
“唉!”他擰著眉頭。
“嘆什麼氣?又不是生離死別。”耿靜芝生生忍住將他數落一頓的衝動。
忍不住。
真的忍不住。
“秦扶搖這麼大個人了,就算在那邊不能適應,還能餓死自己不成?我也不知道你在愁什麼勁,有這功夫,你給她發條資訊,打個電話,還能要了你的命不成?一回來就在這裡走來走去,看得我心煩意亂。”
中肯的,一針見血的。
秦嶽倒吸一口冷氣,打量著眼前十分端莊的媳婦。
真不愧是冷漠無情的電視臺主編。
向來懼內的中年男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是耷拉著眉眼。
他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耿靜芝,你到底有沒有心?再怎麼說不是我們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嗎?”
就算是養條狗,都會有感情。
更別說是活生生的人。
“你還好意思說,秦扶搖的性子就是被你慣出來的。”耿靜芝的眉毛倒豎,不滿道:“你現在對我口誅筆伐的模樣,好像半月前對她橫眉冷對的人不是你。”
半月前,秦扶搖大發脾氣,將家裡的東西砸了個七七八八。
秦嶽縱使對她疼愛有加,還是撂下狠話,批評她完全沒有秦家人該有的樣子。
說完,頭也不回進書房了。
自此,父女倆開始冷戰。
耿靜芝在一旁護著受了驚嚇的秦阮阮,表示非常失望。
秦扶搖一把鼻涕一把淚,梗著脖子頂嘴“你們壓根沒有把我當成女兒,我討厭你們。”
於是,母女的關係也開始僵化。
這半個月以來。
秦嶽在外地出差,也拉不下臉聯絡秦扶搖。
結果他剛出差回來,發現家裡一片氣死沉沉,一問才知道事情的經過。
這下好了,女兒是真的離家出走了。
秦嶽自知理虧,“那你怎麼攔一下?就任由著她胡鬧,沈家又沒有人可以照顧她……”
聲音越來越弱。
他承認自己的心確實是偏向秦扶搖。
對秦阮阮更多的是心疼和愧疚。
如果兩個孩子可以和諧相處就好了。
可惜,世上安能有兩全其美之策?
耿靜芝從沙發上串起來,駁斥道:“第一,秦扶搖長了腳,想走誰都攔不了。”
“第二,秦扶搖即將是一個成年人了,沒人照顧也能活下去。”
“第三,秦嶽,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阮阮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阮阮在沈家過了十幾年的苦日子,誰能心疼她?既然秦扶搖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就讓她試試這種日子到底是不是人過。”
字字珠璣。
一個是懷胎十月,一個是養育十餘年。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心中很複雜,可到底會更加偏向自己的親生骨肉。
“耿靜芝,難道你敢說自己對扶搖沒有半點擔心?”秦嶽的情緒上了頭,唾沫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