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深削果皮的手頓了頓,連續不斷的果皮掉落在茶几上,接著又繼續削。
他斂下眸子裡的暗色,神色自若道:“交警隊挺好的。”
“那刑警隊不好嗎?”秦扶搖又問。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在癲文裡,二哥這個時候應該在刑警隊偵破很多案子,成為發光發熱的存在了。
不可能是在交警隊當差,劇情的走向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毫無關係。
這是不是意味著,二哥的人生已經發生了改變?轉折點又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
沈雲深削皮的手不動了,思考半秒中,緩緩抬起頭說道:“你多吃點飯,別問了。”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可以回答。
一是隊裡有紀律,不能向外界透露相關資訊。
二是事關南中校長貪汙一案,背後牽扯的勢力複雜,他不想讓秦扶搖參與其中。
他想要深入調查此案,卻遭到上層領導的重重阻礙,正是如此,不服從紀律又執拗的他,被調到了交警隊,和大家不歡而散……
“好吧。”秦扶搖吃了一口米飯,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轉而問道:“二哥,你還記得自己報考警校的初衷嗎?”
自從沈雲深被調到交警隊,工作輕鬆不少,時不時還能回家吃飯,和旺福的感情都深刻了很多,反觀沈辭和沈硯舟十天半個月不著家,連訊息都沒有幾條。
兩兄妹在家算得上相依為命。
雖然沈雲深在家時,都會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但是久而久之,秦扶搖自然能看得出他是在故作輕鬆,實則悄摸鬱鬱寡歡,反正和他在刑警隊的意氣風發完全不一樣。
怎麼說呢?就像失戀了。
沈雲深的心中五味雜陳,沒有說話,抬眸看向窗外。
初衷?匡扶正義,除暴安良。
他收回眼神,繼續削果皮,淡聲說道:“成年人的世界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容易。”
上班好煩。
早知道會有現在的日子,當初就應該用臍帶給自己繞死算了。
一勞永逸,安逸得很。
“??!”秦扶搖投去不解的眼神,如數家珍說道:“怎麼可能不容易?容易情緒低落,容易當牛做馬,容易掙不到錢,這些不是挺容易的嗎?”
“大哥,啊呸!二哥。”
沈雲深被逗樂了,“你心裡到底在想著誰?”
秦扶搖苦口婆心道:“這都不重要,哥你才二十多歲,正是闖的好年紀。”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這哥每天都苦大仇深,像深閨怨夫,不開心又循規蹈矩,活得麻木至極。
癲文中有一句話:沈雲深屬於老天爺追著賞飯吃,生來就是幹刑警的料子,可惜天妒英才。
目前,距離沈雲深出任務殉職還有三年,而秦扶搖對這個任務毫無頭緒,打算先靜觀其變。
沈雲深:“嗯。”
“二哥!”秦扶搖放下盒飯,抽出紙巾擦乾淨嘴角,認真說道:“你只管不忘初衷,砥礪前行,我們全家都是你堅強的後盾,希望你可以做到像我一樣,不負父母的期盼,不負恩師的厚望。”
張口就是演講稿。
只要心中有夢,哪裡都是舞臺。
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沈雲深。
他按部就班削完最後一點果皮,補充道:“不做懦弱的退縮,不做無益的彷徨。”
“……”全國統一的嗎?
沈雲深將蘋果遞給自家妹妹,一邊拿溼巾擦乾淨刀片,摺疊起來塞在口袋裡。
“搞咩啊哥?”秦扶搖雲裡霧裡接下蘋果。
“我走了,去闖一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