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六點鐘。
秦扶搖閉著雙眼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索性翻身下床,躡手躡腳拉開病房的門。
出去了。
因為她的思緒實在複雜,所以就想出去透透風,解解悶兒。
秦扶搖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醫院門口,感受著微風習習,入目的是行色匆匆。
明明很熱鬧,卻格外沉悶。
她裹了裹身上的病號服,走到不遠處的花壇邊凳坐下,看著在醫院進進出出的人。
這裡有人降生,有人去世。
是充滿期望,又充滿痛苦的地方。
秦扶搖向來很討厭醫院,非常討厭。
現實世界裡,在她高中畢業那年,生過一場不輕不重的病,迫不得已在醫院裡住了半個月。
當時,許無憂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父母沒有時間搭理她,護工對她不上心……
她每天在冰冷的病床上醒來,獨自做各種檢查,吃著沒有滋味的飯菜,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入睡,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日復一日。
那是她人生中最難熬的半個月。
如今回想起來,那段日子竟然變得無足輕重了。
因為現在放眼看過去,每個人都是那麼艱難的活著。
秦扶搖循著周邊看了一圈,視線落在醫院角落相互依偎的一家三口身上——
母親懷裡抱著小孩,父親的手搭著母親肩膀,三人閉著眼睛在休息。
旁邊還有好些人打地鋪在休息。
他們不敢奢想太多,只想活下去。
秦扶搖的心裡不由得泛起酸澀,欲要起身離開。
這時。
“扶搖?”陸從衡不太確定的喊出聲。
他前天感冒了,聲音還有些沙啞。
秦扶搖聽到聲音,當即頓住,循著聲音源頭望去。
嗯?這人是誰?有點眼熟,淚痣?!
想起來了。
她揮了揮手,打招呼道:“從衡哥,你怎麼在這裡?”
陸從衡看清她的面容之後,才敢抬起腳步上前,抿了抿唇,簡單解釋道:“我聽說你住院了,來看看你。”
他一聽到秦扶搖暈倒住院的訊息,就立刻訂了最早的一班機票回來,剛下飛機就打車趕來醫院。
正打算往醫院裡走,恰好看到花壇前的熟悉身影。
陸從衡看見秦扶搖安然無恙,氣色還不錯,總算放心了,信步走到花壇邊凳坐下。
“原來是這樣。”秦扶搖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接著道:“謝謝從衡哥,我現在沒事了。我哥還在病房裡的沙發上睡覺,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哪裡是來看她?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道倆哥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如果耿媽秦爹知道好大兒談了男朋友,肯定分分鐘會抓狂,家裡甚至會被攪翻天。
秦扶搖倒是能理解愛情和性別無關,就是覺得秦家爹媽無法理解。
如此想著,她看向陸從衡的眼神多了兩分憐憫。
“你沒事就好。”陸從衡溫聲說著,沒有讀懂她的眼神。
雖然覺得怪異,但是不甚在意。
秦扶搖看著前方,饒有興致道:“從衡哥,你和我哥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現在的她挺願意多瞭解秦扶光。
這個曾用名是秦朗,光風霽月又坦坦蕩蕩的人。
陸從衡不理解她怎麼突然聊起這個,還是回道:“我和他是2021年9月認識的。”
嘖,記得如此清楚。
真是有點東西哈。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秦扶搖又問,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