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大隊長滿面笑容的離開辦公室,蘇友德到樓下找到他的腳踏車,正要騎車回家,就被幾個大隊長拉住了。
蘇友德無奈,只能把跨上去的腿收了回來,推著車跟著幾位大隊長邊走邊說。
一路上全是各位大隊長的好奇打聽,不是想問蘇暖的訊息,就是想約演出小組去他們那兒演出的,都能上報紙全國宣傳的東西,能不是好東西嗎?
再說了,爭不著第一波,第二、第三他們也不嫌棄啊。
蘇友德都只是樂呵呵的應著,說回去跟大夥商量了再安排。
幾個大隊長絮絮叨叨的一路,心情都很亢奮。
眼見天色不早了,蘇友德趕忙打斷與他們的交談,跨上車就往家裡趕,天色有點暗了,影響人視力,鄉下土路坑坑窪窪的,速度實在快不起來。
剛騎到半程,後頭追上個郵遞員。
“前面是蘇大隊長?”
蘇友德停下車,回頭,訝異的打了聲招呼:“你下鄉啊?怎麼今天這麼晚?”
郵遞員見到他很是高興,“我今天跑了好幾個地兒,正好有個你們大隊的信件,您順帶幫我捎過去吧?”
蘇友德答應得爽快,這小郵遞員滿頭大汗的專門跑這一趟給他們生產隊送郵件也挺不容易的,而且也算是熟人了。
直接伸手,“行,給我吧。”
“噯,謝謝蘇大隊長,麻煩你了。”
郵遞員放下腳踏車腳撐,從綠布袋裡取出一個挺厚的信封,遞給蘇友德,“叔,這是市裡寄過來的,給一個叫蘇暖的同志。”
蘇友德一愣。
喲,這就不是巧了嗎?
上河大隊,蘇家,六點十分。
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周桂華著急忙慌地坐不住,“咋還沒回來,這都六點多了。”
除了之前送小亮那孩子去醫院的那次,蘇暖可從來沒回來這麼晚過。
蹲在地上的蘇友福抬頭看了看天色,眉頭緊了緊,拿著煙桿子在地上敲了敲,“許是醫院裡忙,耽擱了。”
“萬一路上發生啥事兒呢?”
“不能吧?”
堂屋門口,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一個笸籮正眯著眼睛挑黃豆。
昨晚吃飯時蘇暖無意中唸了一句,想吃豆腐丸子。
周姥姥就上了心。
上河大隊東頭有戶人家,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做一次豆腐,都是滷水豆腐,嫩豆腐,老豆腐,豆腐乾都有。做豆腐很辛苦苦,凌晨三四點天矇矇亮就起床磨漿,經過好幾道工序才做出白白淨淨的豆腐。
等豆腐定型了,擔著兩板豆腐出門,從村東走不到村西就賣完了,還不耽誤一早到生產隊掙工分。村裡人想吃豆腐都可以拿著自家的黃豆去換豆腐。
“拿豆子換豆腐”,非常古代的交易方式。倒不是村民們不願用貨幣買賣,而是計劃經濟時期生產隊幹一天的工分才值一毛多錢。
家家戶戶貨幣都少,不如以物換物實惠。
黃豆是大隊裡分的,一斤黃豆可換一斤八兩或二斤豆腐。
上河大隊農田少呀,田埂,山邊,甚至村裡土路的路邊,只要能種東西的地方,都被大隊裡利用上了。田埂除了攔水成田,平時都是閒著的。
閒著不就是浪費嗎?
在田壟上撒點黃豆或者綠豆,勤快的種油菜苗,不需要怎麼精耕細作,多少都能有點收成。
一聽這話,周姥姥頓時不愛聽了,“啪”一聲放下手裡的豆子,“胡說什麼呢,咋好的不想,老想壞的?多不吉利。”用胳膊推搡女兒一下,“快呸掉!不忌不忌,大吉大利。”
“啊!”
周桂華被推了一個踉蹌,有些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