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被淋得溼透,各自撥弄著頭髮、身上的雨水。昏黃的火光之中,巖洞似乎隔絕了洞外暴雨,自成一方世界。
韓秋仍然氣鼓鼓地想:“這是你把我拖進來的,可不是我求你讓我進來的,不然我死都不會進來……”
低頭之間,卻見陳玉珠歪著頭,露出脖子下一大塊肌膚,不由紅著臉轉過頭去。
陳玉珠見他看自己胸口目光有異,又忽然轉頭過去,也立時驚覺,不由輕呼一聲,拉過衣裳蓋住。
一會嗔怪道:“都怪你了,難道阿牛哥會和你交朋友,都是一樣的犟脾氣!”
說起阿牛哥,心底又泛起一片酸意。
韓秋喃喃道:“對……不起……”再看時,卻見她身子微微發抖,雙手搓揉呵氣,伸到火焰前,紅豔的雙唇都冷得有些發紫。
韓秋心裡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為什麼她冷成這樣,我卻一絲寒意也感覺不到?”
忽然又想:“我雖然經脈阻塞,不能修煉內功,但她卻不一樣。”
又想:“阿爹雖然說過,紫玉神功除了韓氏子弟不能傳與外人,不過這荒島上除了我們還有什麼人,我傳給她,她又能傳給誰,說不定我們兩個都要老死這荒島之上呢?!”
“我一死了,那紫玉神功不也煙消雲散?她修習了武功,若然我發生意外,她也可憑此照顧自己……”
當下道:“玉珠姐,你信不信我教你一個法子,立時能讓身子暖和起來?”
陳玉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該不會想要教我武功吧?”
韓秋奇道:“你怎麼知道?”
陳玉珠道:“知道有什麼好稀奇的,我們家離落霞山也不遠,人人都說你們落霞山上的人個個武藝高強,不能輕易招惹,你也是從落霞山來的,不過也沒看到你有什麼過人的業藝……”
韓秋老臉一紅,細聲道:“我從小身患怪病,不能習武,所以沒有武功在身……”
陳玉珠上下瞧了他一眼,道:“你手齊腳整的,會有什麼怪病?難道……”
韓秋道:“玉珠姐,你到底學不學?”
陳玉珠氣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要我學,我偏不學,學了能夠把阿牛哥救活回來嗎?”
韓秋神色一黯,道:“不能……”
陳玉珠道:“那我學來作甚?!除非……”
韓秋道:“除非什麼?”
陳玉珠道:“除非你跪下來求我。”
韓秋聞言大怒,剛要發作,但見她一雙鳳眼,亮晶晶地有如寶石,挑釁地看著自己。
忽然想到,平日裡她雖愛鬥氣拌嘴,卻也不會這般蠻橫無理。
事出有因,莫非……當下道:“玉珠姐,你是怪我方才不聽你的話躲進洞裡,才這樣說的是也不是?”
陳玉珠冷笑道:“你可別自作多情,你愛被雨淋,我哪能管得著?!”
韓秋道:“玉珠姐,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對,為什麼你會對我時好時壞,忽冷忽熱?”
陳玉珠勃然變色道:“你別胡說,我什麼時候對你了好了,什麼時候對你熱了?!”說得激動處,捂著心口咳嗽起來。
韓秋起身道:“玉珠姐……”
陳玉珠道:“你別過來!”
韓秋悻悻坐了下來,往火堆里加了幾條枯枝,心想:“等明日這雨停了,定要到林中撿拾更多的柴火才好。”
陳玉珠咳了一會,才漸漸平息下來,韓秋看著火堆,長嘆一聲,忽然誦唸起來:
“天地玄門,眾妙之法,目之障之,心之屏之,耳不能聽,鼻不能呼,口舌不能咽,身以自絕,沉華寥落,舉清蹈濁,轉少府而通湧泉,經獨陰而就少陽,山河為脈,俯仰乾坤,意通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