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承攤開手,霍煙主動貼上去抱住他。
她知道他喜歡她的手,因為他一出現,第一個動作無疑是拉她的手。
其次是喜歡抱她。
主動靠近,這算討好他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號碼記得嗎?”
莊周承大掌輕輕揉著她漆黑的頭頂,聲音壓得很低,語調也緩,跟平時的冷漠差別很大。
“記得的,存手機了。”
霍煙臉貼著他胸膛,乖得不可思議。
就這一刻,莊周承都有跟她走一趟的心了。
不過到底是理性取勝,唇際染上笑意,附唇在她頭頂上親了下,鬆開她,道:
“衣服白色還是黑色?”
“白色。”
霍煙望著他,拋開他對她用強的事情,這一刻他的關懷和幫助,真的讓她感動。
莊周承把衣服遞給她。
這是陸增早上帶過來的,她媽媽老家裡那邊已經聯絡好了,就等著她送骨灰回去。
霍煙坐在床邊,莊周承半蹲在她跟前,給她膝蓋換藥,然後纏上厚厚的紗布。
這回去,無疑還要跪,索性多貼了幾層。
膠帶纏上,大掌蓋在她膝蓋上,道:
“好好照顧自己,別太任性,你是大人了,嗯?”
霍煙點頭,抬眼時眼眶莫名其妙的溼了。
莊周承難得好脾氣的將她拉進懷裡,低聲安慰了兩句:
“別哭了,眼淚是給弱者的,你也不小了。你母親在時有人給你計劃,你母親不在時,你要學會為自己著想。生活還在繼續,勇敢一點,乖女孩。”
“嗯。”
霍煙擦了眼淚,點頭。
莊周承拉著霍煙下樓,早餐在這邊用過後直接去了殯儀館。
莊周承也過去了,握著霍煙的手,陪她一起把她母親從殯儀館裡接出來。
儀式由殯儀館的人給辦的,走的是最隆重的那種。
儀式走完後,霍煙抱著母親的骨灰盒走出去,眼眶通紅。
莊周承在霍煙上車前又叮囑了句:
“有事給我打電話,別任性,嗯?”
霍煙紅著眼眶點頭,然後上了陸增的車。
陸增打下車窗,道:
“爺,那我們就先走了,到青江得三個小時,聽說下葬入土不能過正午。”
雖然不見得聽信,可當地的習俗還是要遵守的。
莊周承點頭,那邊也上了車。
陸增在莊周承的車開走後才啟動,一路往青江開去。
陸增的車裡,前面是他和索河,後面是果然和霍煙。
霍煙素面朝天,頭上莊周承給她夾的小白花是唯一的裝飾。
抱著母親的骨灰盒安靜的坐著,從上車起就沒說一句話。
車子在三個小時後開到了鎮上,車子只能停在鎮外的停車場裡,鎮上街道太窄,過不了車。
車子到時竟然已經有人候著了,鎮上當官的都來了幾位,其餘的就是老鄰居,還有一些不知道打哪兒湊來的“哭喪隊”。
在霍煙抱著母親的骨灰盒下車時,哭喪隊很快哭天搶地的哭開來。
霍煙看著眼前的一幕,皺著眉。
老實說,她心裡有股無名火在燃燒。
她並不覺得這應該是這麼多人圍觀的事情。
這該是一個人悲傷的日子,卻成了全鎮人看熱鬧的日子。
回頭冷冷看著陸增,陸增下車,說道:
“讓你母親走得風風光光的,這樣才有面子。我看,開個一百桌席,不成問題。”
霍煙氣得臉色鐵青,狠狠咬著牙,卻最終沒說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