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承對那店員小夥道：
“有好的介紹嗎？”
店員看看那位老闆的氣度，和點頭哈腰站在一邊沒敢做聲的主管，心裡已經有數了。
可著好的拿。
本來那老闆也是問的有好的介紹沒有。
“這幾款都是本季的新款，並且這樣的顏色和款式不會過時。小姐，您看您喜歡哪一款？”
店員那態度就跟伺候祖宗一樣，蹲在霍煙面前。
一拿七八雙，一字擺開。
特別溫柔的問，滿臉都是笑容。
“我，那個，自己看……莊周承，你覺得哪個好？”
霍煙有些窘。
只要有人把過多的目光投放在她身上，她就有些莫名的慌。
霍煙是那種除開緊要關頭外，臉皮子很薄的人。
一說話就臉紅，一激她就哭。
莊周承大掌捏了下她的臉，道：
“喜歡哪雙就帶哪雙。”
“……”
可她不喜歡這些，超市裡十幾塊錢的拖鞋僅夠她穿了。
“那就全試過再選？”
莊周承那問話等於沒問。
店員微笑著點頭，趕緊蹲著幫霍煙脫鞋。
霍煙這之前臉色有些發紅，有熱氣上頭嘛。
可當那店員小夥捧著她的腳時，臉子瞬間爆紅。
“不不，還是算了，算了……”
霍煙連縮了兩下，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那店員不能勉強客人，只能微笑著鬆開。
然後微微仰望著霍煙：
“那小姐，您自己來？”
霍煙覺得自己真的有些丟人，她確實太小家子氣了，心底懊惱。
轉頭看著莊周承，通紅的臉子令漆黑的眼睛看起來水潤潤的，就跟滴過眼藥水一樣。
她眼裡有一絲不可碰觸的柔弱，是驚慌了。
莊周承擺手讓店員離開，緊跟著起身，往霍煙左邊坐去，順手將她攬進了懷裡，壓低聲音問：
“好好的，又怎麼了？嗯？不喜歡就不買，消費者是上帝，不用勉強自己，明白？”
“嗯……”
霍煙點頭，抬眼望他說：
“我不喜歡這個，去超市好不好？我不喜歡這個。”
特意重申一遍，她不喜歡。
她是消費者，勉強自己買，那也太委屈自己了。
莊周承想了想，拖鞋……
那行吧，既然她堅持，那就去超級市場。
“走吧。”
莊周承起身，霍煙立馬抓著他衣服，指指地上：
“會不會不太好？”
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詢問，這是被社會和生活殘酷對待過的反應。
她家裡曾經條件不差，今天這樣，是因為見到過人性的惡，生活的苦。
家裡沒破產，公司沒倒閉前，霍煙也曾底氣十足的走進這些奢侈品牌的專櫃，氣定神閒的挑著自己適合或者喜歡的鞋子。
可如今，她沒有那個條件。
莊周承倒是很理解的揉揉她的頭髮：
“不會。”
霍煙知道店員會收拾，以前不會體諒普通人，現在，自己跌進了泥潭，才會換位思考。
莊周承帶著霍煙直接去了負一樓。
進超市之前，莊周承讓主管先走了。
主管還想尾隨呢，說他們老總馬上就到，車子已經進停車場了。
莊周承看了眼等在門口的霍煙，直接回絕了主管，表明不希望被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