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看著這恍若人間煉獄的場景心下也有些駭然。
蕭鶴川站在城門口，聽著耳邊淅淅瀝瀝的雨聲，以及那夾雜在雨聲中的刀兵碰撞聲。
“走吧... ...突圍了... ...”
越是往前走出現的屍體就越多，看他們那些著裝，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這些大部分都是起義軍的人。
“他們本來都只是一些平常百姓... ...”
青龍也跟著蹙眉，“戰亂時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視線一轉，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便是一車帶著血的賑災糧草。
蕭鶴川一個大踏步就衝了過去，沉重的糧草上濺滿了鮮血，還有一個躺在上面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子。
哪怕血汙模糊了那人的面容，蕭鶴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韓衡。
“韓衡？”
隨著他的指尖觸上韓衡冰涼的身體，心下更是一沉。
“沒呼吸了。”青龍不平不淡地說了一句。
這人他認識，雲遙的手下，沒想到居然會死在這裡。
“你怎麼了？”青龍的聲音帶著疑惑，他感受到了蕭鶴川身上的悲。
雨水打過蕭鶴川的臉頰、手腕、指尖，他一步一步觸上了韓衡的臉，半晌才輕聲呢喃了一句，“我未想過你會死... ...”
“你說什麼？”雨聲太大，青龍沒有聽清蕭鶴川這一聲呢喃。
順著脖頸往下，韓衡的腹部上除了那處貫穿傷外又多了一處暗傷。
蕭鶴川抬眸間眼神都帶上了殺意，這種傷口他熟，政雲軍中，有人配著這武器... ...
“走。”
“去哪？”
“殺人。”
韓衡被放置在這糧草之上還算是體面，其餘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起義軍和朝廷軍的人橫屍遍野，根本就收不過來... ...
... ...
“殺！兄弟們，咱們馬上就突圍了！”
“看這雨，老天都在幫我們蜀域！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贏。”
“狗官們拿命來！”
此起彼伏的殺戮聲，一聲又一聲傳過戰場。
晃神間，一位黑衣少年持劍突然殺入戰場。
他所過之處皆是鮮血，他手中的劍早就不知被他遺棄在哪具屍體上，如今作戰的武器來自那些被殺的敵人。
不消片刻，政雲軍的人便倒下大片。
青龍趕了半天終於追上了蕭鶴川，猛地拽住了殺紅眼了的蕭鶴川，“你瘋了嗎？！”
“再殺下去，被政雲軍的人注意到了，王爺那邊我們該怎麼交代？”
青龍已經發現端倪了，蕭鶴川出現在荒海城的時間太過巧合，加上他剛剛對韓衡的反應... ...
“政雲軍少說精銳上萬，你能都殺完嗎？你知道誰殺了他嗎？”
“那種傷口，那種武器，政雲軍幾乎每個人都有，你別傻了！”
“趁現在，我們走，沒有人能攔住我們！”
蕭鶴川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手腕一抬將最後的內力打了出去。
“走吧。”
他們的到來在亂戰之中也就只有廖廖數人注意到，但戰場之上也無人關注他們的行蹤。
走到暗處，蕭鶴川終於在荒野的一塊石頭上看到了他和楊立約定好的暗號。
蕭鶴川順手抽出了青龍隨身攜帶的匕首在石頭上重重地劃了個叉。
“這是什麼暗號？”
“動手的暗號... ...”
青龍這次看清了，他看清了蕭鶴川眸底的殺意。
... ...
“將軍！殿下從城內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