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福壽院。
傍晚,安陽侯宋惕守下了值回來,去福壽院見老太太。
老太太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燕王府送年禮的一事,你知道了吧?”
宋惕守面色微沉,點了點頭,“兒子聽說了。”
老太太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不必心急。如今該著急的,可不是咱們,而是成國公府和黃府。”
宋惕守一愣,“母親的意思是……”
“昭月年輕,眼下只要能平平安安待在燕王府上就行,其他的,不必操之過急。”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長路漫漫,鹿死誰手,尚不可知。”
宋惕守眉頭微蹙,“如今昭月不受寵……”
“你放心,昭月在我院子那幾個月,可不是白待的。”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當初替宋昭月保養身子的嬤嬤同她說過,她那孫女不光臉生得美,身子也是極品,纖穠合度,膚如凝脂,冰肌玉骨。
如此絕色佳人,燕王怎可能視而不見?!
老太太接著道,“眼下燕王府看來,黃側妃和王妃應是鬥上了。如此,昭月避開鋒芒,日後才好坐收漁翁之利。”
黃府,趙氏手裡捏著燕王府送來的禮單,秀眉緊蹙。
“這年禮……”趙氏欲言又止。
黃文俊放下茶盞,瞥了一眼禮單,“怎麼了?燕王府的年禮,可是有什麼不妥?”
“老爺,這送來的年禮如此之多,僅比成國公府少了一成,會不會不妥?”趙氏小心翼翼地問道。
黃文俊眉頭一皺,斥道:“婦人之見!你懂什麼?”
“老爺,瑩兒是側妃,這剛進府,尚未誕下子嗣,站穩腳跟,便如此搶燕王妃風頭,怕是不妥。”趙氏心中擔憂更甚。
“燕王妃出身成國公府,成國公府累世勳貴,又是太子外家。”
趙氏深知家族底蘊不足,世代耕讀,直至夫君這一輩,方改換門庭。
黃文俊不耐煩地打斷她,“夠了!這些事,你一個婦道人家,少操心!”
他心中暗自得意,一番精心做戲,再加上女兒的枕邊風,看來燕王已然相信他了。
說罷,便徑直離去,留下趙氏一人在原地,滿面愁容。
東宮前殿外,成國公負手而立,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寢殿內傳來陣陣瓷器碎裂的聲音,伴隨著裴明宗憤怒的咆哮聲:“蠢貨!著實蠢貨!”
待殿內動靜漸漸平息,成國公整了整衣衫,這才準備踏入殿中。
待成國公自東宮而出時,天色已然昏暗。
他登上馬車,臉色陰沉如水,彷彿能滴出墨來。
“回府!”
一聲令下,馬車緩緩駛離東宮。
車廂內,成國公閉目養神,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太子近來愈發喜怒無常,實乃令人憂心之事。
秦王裴明瑞收到訊息,得知太子在東宮大發雷霆,心中得意不已。
“來人!”裴明瑞朗聲喚道。
一名暗衛應聲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傳信給黃文俊,讓他在明年燕北的糧草和軍費的銀子上為燕北竭力力爭,多多為燕北爭取銀子。”秦王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至於戶部尚書那邊,本王自會與他通氣,讓黃文俊放心大膽去辦。”
戶部尚書錢方乃是他岳父,亦是他這一派最為中堅的朝堂力量。
暗衛領命而去。
秦王把玩著手中的菩提,心中暗道:太子,這不過是個開始,精彩的好戲還在後頭!
只要太子不高興,他便高興。
畢竟,這世上最令人愉悅的事情,莫過於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