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後,一片青磚灰瓦的宅院,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靜謐。
此處住著的,皆是王府下人或是依附王府生存的匠人、僕役。
成國公府送與燕王府的馬平等人,便被安排在了此處。
一間不算寬敞的屋子裡,一名中年婦人坐在窗邊,手裡拿著毛線和竹針,正低著頭認真地織著毛衣。
她便是馬平之妻,張氏。
張氏手指靈活,毛線針不停在她指尖穿梭,不一會兒便織出了一大截。
自他們被安排住下後,王府之人對他們甚是和善,並未因他們是外來之人而排擠輕視她們。
如今,府裡也未分派活計給她們。前幾日,鄰居王大娘見她們閒著無事,便熱心地介紹他們去相熟的鋪子裡領毛線回來織衣服。
這織好一件,便能得三十文工錢,對他們而言,亦是一筆小財。
張氏跟著王大娘學了半日,便很快掌握了織毛衣的技巧。
如今,她們一群人中手巧的女眷便都織起了毛衣,補貼家用。
聽王大娘說這毛線和毛線衣,都是燕王府所創。如今,因著這兩樣好物,不少百姓都多了些收入。
也正因如此,百姓們對燕王讚不絕口。
“噹啷”一聲,馬平將探礦的工具放在桌上,發出聲響。
張氏聞聲抬頭,看了看馬平,又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工具,問道:“孩子他爹,你這是要出門?”
馬平點點頭,道:“嗯,得出去探礦,這幾日該動身了。”
張氏停下手中的動作,語氣擔憂:“可燕北野外兇險。”
馬平走到她身邊坐下,安慰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再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咱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張氏不解:“咱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王府眼下待咱們不薄,吃穿不愁,還能賺些銀錢,比在成國公府的日子好過多了。”
馬平搖搖頭,語氣堅定:“好什麼?咱們說到底,是奴籍,生死不由自己。”
“寶娃一天天大了,我不能讓他一輩子頂著這個身份過活!”
張氏聞言,低頭沉默了。
馬平繼續說道:“前幾日,曾典簿尋我,說是有個差事要我去辦。”
“說是要尋一種叫鹼湖的湖,那湖裡有一種礦石,對府裡十分重要。”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遞給張氏。
“這是曾典簿給我的圖樣,上面寫了鹼湖的特徵,還有那礦石的模樣,也畫了圖,讓我照著這個去找。”
張氏接過圖樣,她不識字,就仔細看了看圖,又遞還給馬平,問道:“便是找這鹼湖和礦石?”
馬平點點頭,“曾典簿說了,只要我能找到這鹼湖和礦石,便算我立功,到時候,便可為寶娃脫籍。”
“寶娃現如今跟著府裡侍衛習武,若是能脫了籍,便可從軍,將來也能有個好前程。”
張氏聞言,眼睛一亮,但隨即又暗淡下來:“可是,這鹼湖和礦石,哪裡是那麼好找的?”
馬平將圖樣重新揣回懷裡,語氣堅定:“找不到也得找,為了寶娃,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找到!”
“再說了,曾典簿說了,寶娃是個好苗子。我不想寶娃一輩子與人為奴。”
張氏看著馬平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勸說無用,只能默默點頭,不再言語。
馬平見狀,拍拍她的背,“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張氏點點頭,心中默默祈求菩薩保佑,希望丈夫此行一切順利。
前殿書房內,裴明緒將宋昭月所出的主意向眾人娓娓道來。
“殿下,側妃娘娘此計甚妙啊!”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