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施顏才回過神。
她滿臉不可置信,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孩子怎麼可能沒了?剖之前做了檢查都還好好的,雖然有一個臍帶繞頸,但胎心一切正常,怎麼可能剖出來就出事了?”
“我不信,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高雅珍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你別激動,你剛做完手術,情緒太激動容易引起大出血。”
施顏堅持道:“我要看看孩子!”
高雅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唉,就知道你要看孩子,所以我沒讓他們把孩子送去太平間,我去把他們推過來給你看一眼吧,不過你一定要冷靜,不能太激動。”
“孩子已經出事了,你不能再出事。”
高雅珍很快去推了一輛推車過來。
推車上蓋著一塊白布,可以看出白布下有兩團小小的隆起。
施顏的身體開始顫抖,她緊咬著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推車在向自己靠近。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了起來。
但她彷彿像是聽不見,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輛小小的推車上。
手機鈴聲停止,推車也推到了她面前。
施顏抬起手,去掀推車上的白布。
高雅珍抓住她的手腕,勸道:“還是別看了吧,不太好看……”
施顏搖頭,堅持要看一眼。
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再不好看她也要看一眼。
白布一點點掀開,兩個一動不動的嬰兒出現在眼前,他們身上都清理過,還用白色的小包被包裹著身體,可他們卻閉著眼睛,嘴唇青紫,毫無生氣。
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臉蛋,一點溫度都沒有。
施顏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眼前已經被淚水模糊,可她死死咬著嘴唇,用疼痛麻痺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艱難地伸出手,想把孩子抱起來。
但她身上沒有力氣,連這小小的舉動都做不到。
高雅珍幫忙把兩個孩子抱到她懷裡。
施顏一言不發地抱著兩具冷冰冰硬邦邦的嬰兒屍體,心裡全是「為什麼」。
為什麼檢查一切正常,生下來卻沒有氣息呢?
為什麼偏偏是她的孩子遭遇這些……
“珍姐,是不是我作惡多端,所以老天要這樣懲罰我?”
“柳如煙雖然壞,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可我為了和秦家的私人恩怨,誘導秦修寒換掉了她的孩子,所以我現在遭到報應了……”
“可為什麼不是報應在我身上,而是報應在我的孩子身上?”
“哪怕是讓我下不了手術檯也好……”
高雅珍抹了抹眼淚,說道:“這都是意外,你不要瞎想,這世上若真有報應,秦老頭也不會好好地活了那麼多年。”
“不,不是意外!”施顏的聲音突然拔高。
她抱著兩個孩子的手收緊,眼中浮現一抹幽暗,麻醉過後變得木訥的腦子,開始艱難地運轉起來。
“珍姐……幫我報警,立刻報警!”
高雅珍一驚,“怎麼突然要報警?孩子是出生就沒有氣息,就算報警了,也無法立案的。”
施顏說:“不,這家醫院有問題……準確的說是我那臺手術有問題。”
“在前面產檢時,醫生和我溝通時,都說手術是區域性麻醉,可手術時做完區域性麻醉之後,我在吸氧後直接失去了意識,他們在沒和我溝通的情況下另外又給我用了全麻,我懷疑他們有問題……”
麻醉過後腦子運轉得很慢,她想了一會兒就感覺頭疼得厲害。
“之前的孕檢所有指標一直都是正常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