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缺等了一小會兒,笨拙地操縱靈氣,把殷不染的斗篷鋪桌子上,再把殷不染人也抱上去。
楚煊又給她蓋了層毛毯,捂得嚴嚴實實、一絲風也透不進去,才肯罷休。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到屋外,虛掩著門說話。
楚煊咬牙切齒:“你剛才那態度,欠殷不染一百萬?”
寧若缺秒答:“你怎麼知道。”
楚煊:“……”
怎麼知道,她從來只見寧若缺抱劍,難得見她抱一次人。那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捧著個易碎的瓷器。
不過某劍修不敢抱嚴實,只敢虛虛地環著背,看上去有些滑稽。
楚煊瞥了一眼溫暖的屋內,殷不染睡得很熟。
因為格外旺盛的火,她臉上有一抹淺淡的紅暈,終於沒那麼蒼白了。
楚煊嘆了口氣:“殷不染懼寒,這次急匆匆跑北地來,主要是為了你吧。”
要知道,她最開始被寧若缺的通訊嚇了一跳,聽到殷不染的聲音後更是愣了好一陣。
恰逢手底下的人來報,碧落川四處尋找關於密信的線索,她才匆匆忙忙地聯絡了秦將離。
楚煊摩挲著下巴,絞盡腦汁也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難道當初你們兩個真揹著我好上了?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要知道她只是懶得去管某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不是真的傻。
楚煊拿胳膊肘戳寧若缺:“你也是,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寧若缺回答得無比篤定:“沒有。”
若是她真的失憶了,記憶應該有一大片空白才對。可她的記憶正常得很,細節清楚、符合邏輯,並且和殷不染所說的全都對不上。
所以寧若缺之前一直堅定不移地認為,是殷不染在騙自己。
然而自從得知死生之術的秘密後,她又有些動搖了。萬一造成她失憶的,是不可違逆的天道呢?
但天道無情,除非特殊情況,它不會出手干涉因果。
如果說這是殷不染復活她的代價,未免太過奇怪。
倘若要撥亂反正,天道完全可以收回她的性命。僅僅只是抹去她與殷不染相關的記憶,這算個什麼事?
寧若缺眉頭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只覺得這些謎團亂如毛線球,亂七八糟的理不清。
楚煊也擰著眉,狂薅她那一頭捲毛。
“我也記不得煊耀大陣為什麼要叫那個名字了。如果不是殷不染提了一嘴,我都沒察覺出異樣。”
她也是最近才咂摸出味來。
那可是她的得意之作,就算平日裡再怎麼不拘形跡,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隨意。
然而如此異常的行為竟被她輕而易舉略過,楚煊霎時感到一陣後怕。
她一拍腦袋:“這樣吧,回去之後我聯絡一下算卦的。”
寧若缺點點頭,她需要更多的人和物,來
楚煊則尷尬地撓頭:“哈哈,說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片刻的沉默後,殷不染大致翻完了筆記。
她運氣調息了一下,勉強打起精神,打算去給芃芃把脈。
寧若缺偏頭觀察,發現她神色如常,並沒有對筆記主人的行為做出評價。
裡屋更加安靜,炕燒得暖呼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清桐正在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眼看著就要砸桌子上了,而切玉則在打坐修煉。
楚煊墊著腳靠近清桐,猛地拍桌。
後者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的同時,對上了楚煊戲謔的笑顏。
她嚇得重心不穩,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