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林燕然看了許久,才問:“好吃嗎?”
有琴明月那股莫名的舒適仍在,難得答她:“尚可。”
林燕然又看了下去。直到她吃完。
碗底剩下三顆湯圓,和一些湯汁。
她問:“怎麼不吃完,吃不下嗎?”她只放了九顆湯圓,沒想到還剩了三顆,這飯量也太小了吧。
有琴明月語氣清淡:“淺嘗即可。”
林燕然哦了一聲,明白過來,這些天潢貴胄吃東西有講究,淺嘗輒止。
她笑著道:“那我吃了?”
有琴明月被這個問題問住,還未及答話,林燕然已將碗端過去,拿起湯勺便往嘴裡扒拉。
三兩下,湯圓便被吃掉,接著她仰起脖子,呲溜一聲,將湯汁也喝得一乾二淨。
有琴明月倏地掐住了指尖。
她莫名生氣,可又無法對這粗鄙的賤民言說氣之由來,因此氣上加氣。
林燕然放下碗,仍是笑著:“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吃了省得浪費。”
她才不要說是她饞了呢,這玩意死貴死貴,她都沒捨得給自己煮一碗。
有琴明月冷著臉:“你出去,我要歇息。”
林燕然應了一聲,道:“你可以看看書,等頭髮幹了再睡,不然容易著涼。”
她出來後,心裡就開始發慌。
她沒錢了,養女皇很費錢的。
只是一碗飴糖醪糟湯圓,她剩下的二兩一錢就花掉了五百大文,變成了一兩六錢。
再一想到賭坊的高利貸,她頓時更慌了,回到自己房間便開始盯著清涼丸死磕。
這一顆藥丸價值百兩,她捨不得碾碎或融水,想挑戰下自己的極限,誓要在完整狀態下辨別出最後一味藥,也就是這顆藥丸的藥引子。
不知不覺,斜陽西墜,夜幕降臨。
一輪圓月升上了樹梢,接著一點點升上中天。
春日的夜,還帶著似水的涼意,銀色的月華灑下來,鋪滿院落,將地面映照的銀白若雪,黑狗趴在臺階下,並排的兩隻前爪壓著下巴,黑幽幽的眼珠眼巴巴地望著大門。
主人今晚又忘了餵它。
但是主人對它越來越好了呢,所以它盡忠職守地守護著大門。
忽然,它耳朵豎了起來,肩頸聳立,做出了
() 撲騰狀。
林燕然的房間傳出噗通一聲響。
她揣摩清涼丸入了迷,竟從黃昏看到了深夜,此時臉色激動,湧出無盡歡喜,孰料一動作,便從床上跌下來。
她抽筋了!
“嘶——”
狠狠吸了口涼氣,她顧不上那針扎般的麻木感覺,急匆匆爬起來,一瘸一拐往外走。
臉上是怎麼都壓不住的興奮。
“我辨出來了,哈哈我辨出來了!”
“我找出了最後一味藥!”
她興高采烈往外走,因為清涼丸治標不治本,她還需一味藥,將之升級為真正的抑制劑!
那麼,便只有找有琴明月,從她那顆貼身藥丸上獲取線索了。
“明月——”
她高興地忘了有琴明月對她的仇恨,直接喊出了名字。
是主人啊。黑狗又趴了下去。
林燕然掀起門簾,愣住了。
房間內很安靜,不,有細微且沉悶的呼吸聲,伴隨著細弱的呼喚。
她慌忙走過去。
有琴明月躺在床上,髮絲散亂,臉頰潮紅,嘴唇已有些發乾,正發出氣息微弱的夢囈。
“母后……母后……”
她不住地呼喚著自己的母后,眉心緊蹙,神情痛苦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