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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劍宗某處寂靜了大半個月的院落，竟罕見地響起了唰唰的練劍聲。
少年目光冷冽，揮舞長劍帶動白袍衣襬，劍招利落賞心悅目，劍意無情氣吞山河。
月輪升起，灑下清輝照亮了夜中舞劍的人。
葉清寒有些心不在焉的，練了一刻鐘劍後，便沒了半點心情。
伴隨著最後一個動作收尾，劍鋒輕輕點向地面，他抬手將斷水送入鞘中，寒氣霎那間便消散了大半。
清風緩緩襲來，吹動葉清寒耳畔的髮絲，溫柔的撫上他的臉龐。
葉清寒仰頭去望風的形狀，伸手想碰碰這溫柔清風，最終卻是落了個空。
冰霜困不住清風，月色也難逃皎皎。
他垂眸，暗暗地想。
如果現在行雲在的話……
葉清寒抬手擦了擦額前的汗珠，轉身行至孤零零的石桌前坐下休息。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
什麼也沒有。
思緒飄飄然亂飛，讓他恍惚間想起在長明宗的日子。
行雲的院子裡有棵梧桐樹。
往常他練完劍就坐在這個位置上，只要仰頭望去，便能看見那人懶懶地躺在樹上休息。
偶爾還能抓包那人偷偷看他練劍。
思及此處，葉清寒嘴角淺淺勾起露了個幸福的笑。
他抬頭望了望天色，往常這個時候他同行雲已經收拾好上床睡覺了。
第一晚留宿時，周行雲倒頭就睡，佔了大半個床，壓根不管他。
第二晚留宿時，周行雲背對著他蜷在角落，為他留了大半個位置。
第三晚留宿時，周行雲纏上了他的腰，同他相擁而眠……
也不知，行雲此刻睡了沒。
應當睡了吧。
葉清寒垂下眼眸，苦笑了一聲。
他的院子裡只有孤零零的凳子，沒有梧桐樹，也沒有周行雲。
黯然神傷的情緒並未纏繞葉清寒很久，他深吸一口氣，拾好自己的思緒，起身進了屋。
迅速收拾好一切，葉清寒褪去外衫上了床，而後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拿起枕邊的玉簡，點開了周行雲的聊天介面。
兩人的聊天還停留在很久很久之前。
【周行雲：？】
【葉清寒：。】
葉清寒看見當時的聊天記錄，兩眼一抹黑，而後率先打破多年的沉默，給周行雲發了條訊息。
【行雲，睡了嗎？】
未曾回應的資訊似螞蟻啃噬心臟，密密麻麻的酸澀刺得葉清寒失落萬分。
人就是這樣。
明明心中知曉對方多半已經睡下，但依舊會因為那條未回的訊息而難過。
總抱著一絲希冀與幻想，去苦苦等候一個不會有結果的答案。
葉清寒輕輕嘆了口氣，將玉簡放回枕邊，緩緩閉上眼，也不知是睡覺還是思慮其他。
輾轉的失眠最為難熬。
漫長的等待最是難耐。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清寒的玉簡猝不及防地亮了一下。
他驀地睜開眼，迅速拿起玉簡看了看，發現不是周行雲後，眼中的欣喜瞬間消散，變得更加低落。
葉清寒死心地將玉簡再度放回去，閉上眼，極力感受困意。
子夜，皎潔的月透過窗紙灑下薄薄的月光，於黑暗中朦朧了一切。
睏意漸漸襲來，睫毛不受控的輕顫，葉清寒闔上雙眸，呼吸逐漸均勻變得平穩。
忽然，枕邊的玉簡亮起了微光，恰逢清輝鋪滿床榻，照亮少年安靜的睡顏。
彼時玉簡的微光，
竟是比月光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