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克里斯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誠實地道,“只有一點點。”
迪克一噎,伸手把他從床上拽起來,“餓不餓,我做了午餐。”
他們在餐廳吃早午餐,從臥室虛掩的門看去,可以看見鳥籠的半片影子。
餐後迪克負責洗碗,克里斯坐在餐桌上看報紙。
迪克知道自己沒辦法成為最好的伴侶,他負擔的東西太多,所以在他有餘力的地方,他總是體貼地做到最好。
克里斯眼裡他總是最好的,不管是作為伴侶,還是作為……作為……
他隱約覺得自己遺忘了某個很重要的詞彙,一種擔負在迪克肩頭的重任。
今天的新聞頭條果然是昨天發生的那起兇殺案。記者們就像聞著血腥味的鯊魚緊追不放。
昨晚死去的是接待克里斯的心理醫生。
報紙上刊登了他生前的照片,穿著白大褂站著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儀器前。
他根本不像一個心理醫生,和克里斯交談時也沒有遵守心理諮詢師的行業守則。
他更像是一個研究人員,抱著研究的態度觀察克里斯的行為。
克里斯盯著新聞標題的字母,捏著報紙一角的手不自覺使勁。一隻手打斷了他的思考,抽走了報紙。
克里斯仰頭看著迪克,突然問道,“如果我就是報紙上報道的連環殺人犯,你要怎麼做?”
“但你不是。”迪克說,沒有絲毫猶豫,“如果我的戀人是罪犯,我會勸他自首,如果他一意孤行,我會親手把他送進監獄。”
“但你不是,克里斯。”
克里斯不再看他,他對那雙充滿信任的眼睛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我和你不一樣。”
他想,我們並不相同。
善良與正義像是天生鐫刻在迪克基因裡的東西,無論經歷怎麼樣的挫折,他永遠保持同理心,永遠堅守責任。
沒有教克里斯這些,他身上不存在天生的正義感。他不能確定,自己不會走歪路。
有時他會這麼想,沒有遇見迪克,他可能會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中走上歪路,可能會變成他作為警察時追捕的那類人。
他不是信標,他只是一個需要人指引方向的信徒。
兩隻手捧著他的臉,強迫他轉過頭。
迪克坐在他旁邊,表情認真、神情嚴肅,“聽著,沒有我你也會成為一個好人,輕易否定自己的善良是錯誤的。”
他抿著唇,不知是否要說下去,但這是他很久以前就想對克里斯說的話,他藏在心裡藏了太久。
布魯斯逼急了也能得到幾句真心話呢。迪克安慰自己,他說幾句心底話不觸犯法律。
“你一直都很好。”他堅定地說。“那些干擾你的東西,他們就是想讓你覺得自己不夠好。別相信這些,他們越是擾亂你,就越證明你擁有他們沒有的高尚品格。”
他們沒有注意到,窗外的棟棟高樓開始崩塌,除這間小公寓以外的地方正片片碎裂。
克里斯問,“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嗎?”
迪克的餘光裡,窗外的街景化作一片虛無,他肯定道,“是。”
克里斯突然露出笑容,這個笑容是迪克十分熟悉的那種,代表了一個偵探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他這麼說。
隨著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