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你是孟婉嗎？”
眼前這個人年紀看上去有一些大，所以她絕對不可能是福利院丟失的孩子。
她掀開如同秋天裡未修剪的枯黃雜草般的頭髮，露出一張乾癟消瘦的臉，眉眼之間依稀可以看出孟婉的影子。
人的皮相會因為外界的種種因素，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可骨相不會。
孟婉朝他點了點頭。
紹池與白洱對視一眼，二人的心情都有一些複雜，他們實在很難將眼前這個囚首垢面，渾身散發著惡臭氣味的“鐘樓怪人”，與報紙上慈眉善目的孟婉聯絡在一起。
“報紙上說你意外受傷，導致腿部殘疾，自此以後就很少再參與慈善活動。實際上是你受傷以後，被人囚禁在這裡？”
“是……”
“你當時摔下樓梯，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設計。”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是有人故意推你，對嗎？”
“是……”
“推你的人是丁護工嗎？”
“是……”
“你們起了爭執，她失手將你推下樓，因為她違背了你的意願，或者瞞著你做了什麼事情被你發現，她害怕東窗事發，所以將你推下樓？”
既然是蓄意害人，方式有很多種，推人下樓風險大且不好掌握力度，所以他更傾向於丁護工是在情急之下推了孟院長。
“是……”孟婉緩緩點頭。
“她做了什麼？”
“她……她……”
孟婉的聲音很沙啞，她的喉嚨似乎也受過傷，說話十分艱難。
恐怕這也是副本的設定，她不能直接告訴他們。看來只能由他們自己去找其中的原因了。
咚、咚、咚。
兩聲輕，一聲重。這是他和趙佳禾約定好的暗號。
“我們先走吧。”
“救……”孟婉的腿不能動，只能撐著上半身往外爬，她身上的鐵鏈也跟著嘩啦嘩啦地響。
“喂，你們在裡面調情啊，這麼磨蹭！李洋快頂不住了啊！”
紹池拉開門對趙佳禾說：“給我幾塊巧克力。”
“靠！”趙佳禾壓低聲音，“你當我零食庫啊，沒完沒了，你昨天晚上還偷了一塊兒，當我不知道呢。”
“我再說一遍，我那叫拿，你知道什麼叫拿嗎？”
他拉開趙佳禾的包，迅速從裡面翻出幾塊。
“我只知道你現在叫搶。”
話雖如此，趙佳禾也沒有阻止，任由他“搶”。紹池將幾塊巧克力塞給孟婉，說道：“你先拿去墊墊肚子。”
“救救……”
孟婉粗糙枯瘦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等我們找到合適的機會再來救你。”
她依舊攥著紹池的手，結結巴巴地說：“救……救……”
趙佳禾有些不耐煩：“喂，都說有機會再來救你了，我們現在趕時間，還不把手撒開。”
聽到這話，孟婉鬆開了手。
紹池和白洱連忙朝外走去，就在關上門的瞬間他聽見裡面的人說：“救……救……孩子們……”
救救孩子們。
隨著門被關上，最後一縷光線消散，這間屋子再次陷入黑暗。
三人躡手躡腳地走下樓，回到房間，將門反鎖。
紹池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才開口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知給趙佳禾。
後者驚訝道：“你是說，剛剛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孟婉？”
“根據現在已知的情況來看，事情應該是這樣。丁護工揹著孟院長做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可能違背了孟院長的理念。”
他想起了孟婉那句，救救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