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日,星期二,早上七點鐘。
“哎喲,你磨蹭什麼呢?快點吃,吃完今天自己去學校,我和你爸要去參加你姐姐同學的葬禮。”一樓的餐桌前,王佳佳的媽媽正在數落著她的弟弟代裡克。
王佳佳睜開眼,昨天幾乎又是一夜未眠。
吃過早餐,她穿上了黑色的長袖襯衫,黑色長褲,赤著腳穿了一雙黑色尖頭露腳背的磨砂面高跟鞋,今天只畫了淡妝。
一切準備就緒,班尼迪克開著他的黑色迪奧轎車,帶著母女二人直奔僑秀區最西邊的金沙市殯儀館。
今天的雁雲路上格外擁堵,花了五十分鐘時間,車子才緩緩開到殯儀館大門外,這裡很多人和車輛,車輛進院需要登記。
“這麼多人,不知道有沒有停車位啊。”王秋盈說道。
班尼迪克搖下車窗對門崗的人說道:“您好,我們是來參加葬禮的。”
只見門崗拿出一個小牌牌,上面有個二維碼,要求他掃碼登記,班尼迪克不太適應這一套,半天搞不清是要幹啥。後面的車已經等不及了,紛紛鳴笛催促起來。
坐在後座的王佳佳把車窗開啟,示意門衛把二維碼給她,她掏出手機熟練地掃碼並完成登記,門衛一擺手,班尼迪克踩著油門把車開進了大院。
“嗨,秋盈!”
三人剛下車,只見一個穿著白色套裝,盤著黑色頭髮的女人朝王佳佳的媽媽打著招呼。原來是李曼琪的姐姐李曼琳,還有她的老公,英國人沃特金斯。
“嗨,曼琳,到的挺早呀!”
李曼琪也來了。兩家人一起走進了殯儀館大堂。門口站著四五個保安正在維持秩序。
“您好,我們是來參加陳雪柔葬禮的。”
王佳佳向一位管事的中年人問道。
“七號廳!”中年人一邊指向裡邊一邊說道。
眾人來到七號廳,看見陳淑娟早早地站在那裡,和一個大概是殯儀館負責人,兩人在招待客人。到場的還有蘇鐵洪、徐寒、王鷺等警局的同志,Ec公司的領導和員工,聖亞瑟國際學院的領導、老師和同學們。
上午十點鐘,人基本到齊了,負責人開始講話,下面就是遺體告別。王佳佳看見陳雪柔躺在一個玻璃罩子中,身上沒有穿壽衣,而是穿著那年生日,陳阿姨給她買的白色t恤和藍色的長裙,遺體周圍擺滿了鮮花。
王佳佳忍不住朝陳雪柔的臉上看去,這一看,先前的恐懼和擔心此刻在她心中一下子全釋然了。只見陳雪柔臉上泛紅,微微閉著雙眼,面容安詳,整個人就好像在睡覺一般,與先前在停屍房冰櫃中看到的截然不同。
不得不說,入殮師功不可沒。他們每天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給逝去的人化妝,是為了讓親人與死者最後的告別時,看到他們最美好的一面,也希望死者家屬能夠釋然,正所謂:逝者已逝,惟願安息;生者如斯,自當珍惜!
陳雪柔被推入火化室,火化爐的鐵閘門咯吱咯吱響起,棚頂的鐵鏈拉著閘門,向上緩緩開啟,鐵門的那頭,是猶如巨龍般熾熱的火焰。陳淑娟看到自己女兒的遺體正慢慢靠近火爐,她變得聲嘶力竭,哭著喊著,叫著自己女兒的名字。王佳佳和徐寒一左一右,極力拉扯著陳淑娟的兩條胳膊。那哭聲撕心裂肺,感染了現場每一位賓客,眾人紛紛跟著落淚... ...
譁...一堆白骨碎末被傾倒在面前的鐵質案板上,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幾天前的一個大活人,如今已變成一攤白色泛黃的骨灰。
負責人拿來一個大概是玉製的小房子,這就是棺材盒,陳淑娟和眾人將骨灰一點點拾起,裝入小房子中。
中午的宴席就定在殯儀館北側的湘白飯莊。陳淑娟孤身一人,這次的葬禮王佳佳的父母、公司的領導沒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