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一次,比時厘和裴望星上次看到的樣子要巨大得多,像是許多“人”融合在一起。
遮住了半壁燈光,自成深淵泥沼。
“走這邊。”
時厘前面帶路,裴望星斷後,上百隻蠟像的視線隨著她們轉動,從正視變成斜視。
時厘揮舞著扳手,砸向臺階上的蠟像。
蠟像從扶手上滾落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裴望星斧刃落下,直接攔腰斬斷。
蠟像屍塊七零八落地掉落在地上。
斷裂的表面光滑平整,逐漸融化成黃澄澄的蠟液,很快又重新粘合起來,完好無損。
“這樣不行!”
甘晝月逃跑的過程中,發繩崩斷,頭髮散了下來,她看著那些重新站起來的蠟像。
“這些蠟像在故意消耗我們的體力,它們可以無限制的恢復,必須用火燒!”
但她們找遍了電視臺,也沒有找到打火機。
越來越多的蠟像從四面八方湧出,挨挨擠擠擋住了她們的路,頭頂的“人”也在靠近。
“把……手機交出來。”
無數道聲音層層疊疊在一起。
嘈雜如亂舞的蒼蠅,刺耳又竊竊。
春奈抱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沒有鬆開。
見她們冥頑不靈,那些絲線蠕動著,似蛆蟲緩緩抬起腦袋,就要準備朝她們發起襲擊。
“噠噠噠、噠噠噠…撲通……噠噠噠……”
樓上響起了許多急促、凌亂的腳步聲。
浩浩蕩蕩的木偶大軍,在缺了一隻耳朵的兔子帶領下出現,它們撞開了沿途的蠟像。
“孩子們,不用怕,姐姐們來了……”
那些木偶四肢和脖頸上,原本纏繞著牽引的絲線,已經強行崩裂,無力地垂在地上。
強行掙脫了牽引線,它們走得搖搖晃晃。
彷彿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並不穩當。
木偶們臉上那層肉色的薄膜覆蓋下,是睜開的黑白分明的眼眸,是張開的蒼白嘴唇。
齋藤芽衣子也在其中,近看之下,這些木偶身上落滿了蟲蝕和黴菌,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為首的木偶,關節磨損的痕跡最嚴重,身上沒有一處不分佈著蟲蛀痕跡,密密麻麻的小孔。
最嚴重的地方,用紅色緞帶和紅絲絨的頸圈遮擋,仍然難以掩蓋其破損的程度。
木偶們的突然出現。
那些重疊的聲音發出非人的嘶吼。
似乎不敢相信,這些任人擺佈的木偶竟然掙脫了束縛,繃斷了提線,背叛了自己。
下一瞬。
木偶們已經跌跌撞撞地衝向了對面的人形蠟像,她們用斷裂的絲線,狠狠勒向蠟像的脖子。
那些絲線深深地陷入了蠟像的面板之中。
摩擦著蠟質,不斷剝落下來。
嘎吱、嘎吱、嘎吱……腐朽的木頭關節因為幅度過大的動作,開始逐漸崩裂。
春奈將黑色手機遞給林昭惠,她動作滯澀地搖了搖頭,輕輕地將手機推了回來。
最後一夜,她們已經不需要了。
兔子背後的陰影裡,是女人的呢喃低語。
“往上走,一直往上走,走到最上面,然後鎖上門……今夜過後,一切都結束了……”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轟響,是一隻快要破碎的陳舊木偶撲向幾隻蠟像,自燃了起來。
肆虐的火光下,蠟像們尖叫逃竄,卻逃不過火焰躥升的速度,很快就被高溫融化了大半。
木偶和蠟像在火焰的裹挾下滾作一團。
兔子猩紅的眼瞳如同兩顆燃燒的火種,盯著不遠處的人形深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