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沒有追過來。它這次也沒有下車。
時厘猜測,是她們現在身處在副本里,殺人犯雖然也遊蕩在這條路上,但它本身不屬於這個副本,只能坐在車裡邀請她上車。
春奈拿捏了它不敢報警的心態,才果斷反擊。
三輪車的座椅很寬,可以容納下兩個人。
“你這車質量挺好。”時厘抬頭望見天色,被烏雲逐漸染深,“咱們得快點,要下雨了。”
“我準備了雨衣。”春奈用腳尖勾出旁邊鼓鼓囊囊的袋子,那是她從雜物間找出來的。
時厘展開看了看,手指摩挲過防水面料,又疊了回去:“好東西,還有沒有多的?”
雨具在補習街裡很難找到。
恐怕只能在購物街裡才能買到。
不能淋雨的話,雨具就顯得尤為重要。
“有啊。”春奈想著自己那看不清的第七條規則,專注地盯著前面的路,“這兩件你先拿著。”
雜物間裡別的東西不多,這些雨靴雨衣卻囤積了不少,翻一翻總能有意外的收穫。
但她會路過辦公室,一次性拿太多的話會引起注意,春奈打算下班再偷偷帶兩件回去。
愛心公寓位於路邊,不是什麼高檔住宅區,而是十幾年前的風格。
建築的外立面已經嚴重老化,牆皮剝落得厲害,窗戶是深藍色玻璃,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卻總給人一種恍惚瞥見人影的錯覺。
這裡沒有門衛,旁邊有一條沒有路燈覆蓋的小巷子,巷子裡堆滿了生活垃圾,荒涼陰森。
時厘差點以為自己走進了普法紀錄片。
愛心公寓門口的空調不斷往下滴水。
她披上雨衣,才走進公寓樓內。
她今天穿的不是淺色衣服,被打溼後不會太透,但也不能狼狽地出現在學生家裡。
【面對學生和家長時,需要注意儀表。】
走廊幽深昏暗,幾盞燈光勉強照亮,腳步聲落在寂靜的走廊無比清晰,時厘沿著靠窗的一邊行走,明顯感覺到有視線正透過門縫盯著她。
她來到五樓,第一間就是501。
視線掃過,時厘發現這裡都不是防盜門。
這一層基本都被小偷光顧過,門鎖的位置都加裝了鐵片,底下是被撬開的凹陷痕跡。
501室門前,用鑰匙刻滿了中文的“死”字。
越到後面,字型越壓抑、凌亂。
時厘敲響了501的門。
門內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
門開啟,是一個肥胖的男生,疲憊麻木,也就十三四歲,黑眼圈深重,嘴角向下撇著。
他看到時厘,嘴唇囁喏著,以幾乎聽不見的音量叫了一句“老師”,轉身走進屋內。
時厘跟在他身後默默觀察。
這位孫同學走路時有點跛腳。
房子是一室一廳,傢俱不多。
不大的客廳裡擺著一張床,以及許多二次利用的油漆桶,渾濁的水裡浸泡著白色的細長物體,淡淡的腥臊味,看不太清楚是什麼。
時厘跟著進入房間裡。
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小檯燈,孫同學已經坐在桌子前,垂著頭背對著,看不清他的表情。
時厘的目光掃過一旁的作業本。
孫同學的全名叫孫泰尚。
牆上貼著他的試卷,大部分都是“A”等,偶有幾張皺巴巴的“b”,似乎被揉成一團後又重新展開,上面的字跡被雨水浸潤得有些暈染開來。
時厘從包裡拿出了一份試卷,輕輕放在孫泰尚的桌上:“先把這張試卷做了吧。”
“老師,今天不講課嗎?”孫同學抬起臉,黑黝黝的視線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