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依舊迴盪在廣播裡。
“我真的做錯了嗎?
我真的做錯了嗎?”
時厘沒有吭聲。
對方不是在問她。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男人不會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
直到現在,金教練還在暗示新來的學員送禮,卻又仇視鄙夷這些投機取巧的學員。
“大家都是這麼做的,這就是行業規則……我能怎麼辦,我一個人能改變什麼?”
“要是隻有我對學員嚴格要求,沒有人會選我當教練,我拿不到提成,我會失去工作。”
“異類不會有好結果,為什麼都不理解我……”
金教練的聲音很糾結痛苦。
【駕校規則】第七條。
【在駕校內,務必穿著合適的衣物。
請記住,你和這裡的其他人沒有不同。】
漸漸地,金教練的聲音重新沉了下來。
“我沒錯,錯的不是我,是在這個世界。”
“沒錯,是這個世界的錯,不是我……”
從始至終,時厘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這條道路是不斷去適應各種規則的漫長旅程,每一次沿途風景的錯亂和波折,都是基於自身的變化。
這個副本出現了太多疑似汙染源的,但真正的汙染源,源於人們內心深處對未知的恐懼。
行駛在這條路上,會遇見紅綠燈、堵車、刮蹭,事態也不會完全按照預先設定的計劃發展。
不少人會無能狂怒,會暴躁不安,會從眼前這條小小的公路聯想到自己的現生,將每次成功的超車,視作重新奪回對自己人生的掌控。
只是,很多孩子尚未出發。
他們還坐在父母駕駛的車上,途經父母規劃出來的道路,接受著大人的言傳身教。
只有在十八歲的成人禮後,
才會正式踏上獨屬自己的道。
這條路,往往是以父母的途經點作為起點。
時厘繼續行駛。
她從後視鏡裡看到詭異的嘴唇囁嚅不休。
「你知道新極樂樂園在哪裡嗎?」
「我走不出去了……你能帶我一程嗎?」
「好冷啊,好冷啊……」
廣播裡各種各樣的爭執聲,沒有停歇的時候。
“都怪你!當初非要裝老好人去載同事下班。其他人都不答應,就你樂呵呵地一口應承下來。
這下好了,出事了。
他們家索賠一百多萬,我們怎麼賠得起?這日子還怎麼過?好好的一個家被你搞散了!”
男人一言不發,女人抱著孩子無助地抽泣。
柴米油鹽,一地雞毛。
時厘需要時刻謹記考試規則。
她不能給雨霧天出現的這些鬼影停車。
她這是場內考試。
它們就算是搭上自己的順風車,這條路是註定走不出去的,反而還可能害了她自己。
時厘有一種預感,這輛車也承載不起多一個人的重量,她無法去負擔其他人的人生。
“老闆,你這個面里居然有蟲子!”
廣播裡,一道驚慌的女聲響起。
“我們每天都打掃後廚,怎麼可能有蟲子,你這小姑娘是想吃霸王餐吧?”老闆高聲反駁。
此話一出,矛盾頓時升級。
雙方直接演變成了更加激烈的爭吵。
原本清晰的操作指示音被淹沒其中。時厘一邊操縱著車輛不壓線,一邊努力聽清指示。
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
好吵啊……怎麼還沒到終點?
“撲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