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她立即火冒三丈,小姐現在正是需要補身體的時候,怎可用這些粗食對付她呢?昨日去蓮雪那她都看到了,人家桌上擺得可都是精緻糕點、昂貴補品,如今到她家小姐竟敢這般怠慢。
這幫勢利眼的嚇人,畢定是知道爺一走沒有人給小姐撐腰了,才如此肆無忌憚!
一邊抹眼淚一邊生起爐火,又趁熱包子的功夫給小姐做了碗熱湯,才苦大仇深端著回了宣喜堂。
心竹還納悶,“你今日怎麼自己去拿飯?還去了這樣久?”
“哪有啊”,菱兒裝若無其事的回,“就是想自己出去溜達溜達而已,所以走得慢了些,小姐快趁熱吃吧。”
“哦……好”心竹也沒再追問,夾起顆包子咬了一口,卻面色一凝,立即把嘴裡東西都嘔了出來。因為包子應該是給下人吃的,裡面竟有好多白花花的大肥肉。
看見那油乎乎的東西,她抑制不住泛起噁心,竟捂著胸口狂吐不止。
“小姐,您怎麼了?”菱兒嚇得不輕,驚慌失措站在身後幫忙拍背,可完全不見任何成效,主子還是不停往外倒著酸水。
“哎呀小姐,這可如何是好?都怪奴婢,一著急也沒看是什麼餡兒的,這萬一要傷到肚子裡小少爺可怎麼辦啊?”她急出眼淚,不忍心見主子這樣,急急忙忙就往外衝,“奴婢去稟告老夫人,讓她趕緊去請大夫。”
“菱兒,你……你回來……”心竹虛弱的抬起胳膊,臉白的跟紙一樣,可還是晚了一步,慌不擇路的菱兒已經開啟房門。
然而出乎兩人意料的,她竟一頭扎進了不知何時立在門外的白月懷裡。
被這樣一驚嚇,心竹的噁心感倒止住了,可隨後一個想法即刻鑽入腦海……糟糕!也不知兩人對話被他聽去了多少!
“白、白月,你怎麼在這?”菱兒結結巴巴的問。
“我來上差啊,昨兒不是與你說了嗎?”白月同樣一臉懵,面帶疑惑的問“菱兒……少夫人怎麼了?剛剛你又在說什麼?什麼肚子裡的小少爺?”
但等來的卻不是答案,而是被粗魯薅住衣領拽進屋內,險些把他扯個狗啃屎,以及“砰”地巨大關門聲。
可白月剛將將站穩,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臉上血色盡失的少夫人,還有滿地狼藉,再結合菱兒剛才說的話,就算再笨也能猜出來了,馬上表情驚喜且不可置信的問,“少夫人,您……您是不是有喜了?”
紙終究包不住火,況且此種情景也很難圓過去了,心竹只好微微點了下頭。
菱兒隨即走過來,關切詢問一番,確定主子真的沒事了,才端來熱茶給她漱口,又將地面收拾乾淨。
聽見少夫人肯定的答案,白月興奮的差點蹦起來,笑逐顏開連連驚呼,“少夫人,這麼大的事您怎麼不說呢?世子爺知道一定高興瘋了,他當著您面不敢說,可私下別提多盼望能和您有個孩子了,還帶奴才去城外的觀音廟偷偷拜過送子觀音呢。不行……世子爺肯定還沒走遠,奴才得騎馬追去,趕緊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爺。”
“不行,白月,你回來,這事不能同你家爺說,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心竹一聲令下,菱兒已經飛速用後背抵住門板,不准他越雷池一步。
“為什麼?”白月不懂,神情萬分疑惑,“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您是正妻,您肚子裡的孩子才是爵位正兒八經的繼承人,為什麼要瞞著?”
“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菱兒繞到他身前,氣急敗壞的嚷,“小姐懷孕對咱們來說也許是喜事,但對某些人呢?比如世子爺那位平妻……蓮二少夫人,會不會覺得屬於自己兒子的爵位被搶了,然後便起了壞心?剩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算計和破壞!我們譚府有吃有喝、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倒也不稀罕繼承什麼爵位,何必留下來遭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