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祝培風留下林叢看管蓮雪,獨自便帶著白月出門找大夫去了,而首選就是郭品仁所在那家醫館,也正好能問清楚當年的事。
主僕二人快馬跑到城南,好在時辰尚早,路上行人不多,只用兩刻鐘就趕到了。
第一件事,便是要先找個熟知藥理的來鑑別藥包,一位姓付的老大夫顫顫巍巍自內堂走出來,知道他們來意後,只把藥包開啟,放在鼻子下聞了一聞,就接連說出一串藥材的名字,然後發出感嘆……嘖嘖嘖,這個方子若長期服用可不得了。
“哦?您此話怎講?”祝培風急問。
付大夫捋捋鬍鬚,“這些味藥材配在一起,多有安神助眠的功效,睡眠不足時偶爾喝下幾副倒也無礙,可要長期服用,就會讓人對此藥產生依賴,不吃便根本無法入睡,但不出月餘,此藥就會對經脈造成極大的損害,待積累到一定程度,再加上長期昏睡,人也會變得呆傻苶痴了,就是俗稱的傻子。”
祝培風拳頭一瞬間捏緊,骨節都攥得“咯咯”作響,暗罵蓮雪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竟敢如此對待他的母親,他定饒不了她。
接著,他用手指點點桌面,白月馬上掏出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老大夫面前。
“付大夫,您老醫術高明,可否請再配幾副這味藥,在下另有所有。”
老大夫暗自打量,看眼前公子不但出手闊綽、而且氣宇不凡、貴相十足,肯定不是他們這等平民百姓能惹得起的,只好收下銀子,痛快應下,至於這些藥究竟有何所用,自然也不敢打探。
趁配藥之際,祝培風再度開口,“不知您店中……可還有一位郭品仁郭大夫?”
付大夫一愣,疑惑道,“公子認識老朽的徒弟?”
“認識,我母親之前常請這位郭大夫來府中看診,正好今日難得來一趟,便想向他請教些問題。”
“哦……”付大夫恍悟,又語帶惋惜的說明,“品仁在是在,可因下半身癱瘓,如今只能日日宿在醫館閣樓上,若公子要請教問題,就只好自己上去了。”
“無礙!”祝培風提袍起身,“勞煩您找位跑堂帶路即可。”
不多時,他和白月來到閣樓,終於見到了尋找已久的人,廢話也不多說,直接拿出那對綠玉耳墜拍在桌上。
郭大夫是聰明人,看見給了外甥女的東西如今出現大名鼎鼎的祝世子手裡,再結合耳墜的由來,立即明白自己收受賄賂的事敗露了。
但見對方面色還算如常,也並無追究之意,才沒做無謂的掙扎,只把如何得到玉墜的整個過程都事無鉅細學了一遍。
白月站在一旁,好想捂臉,生怕爺會追究他的責任。可又一琢磨……不對啊,今日郭大夫說出實情,不就證明是少夫人自己想瞞天過海的嗎?那就與他無關了,立即放下緊繃的神經,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不少。
而當聽到郭大夫說出那句……“少夫人當時已經懷有將近兩個半月的身孕”時,祝培風直接捏碎了手裡一個青瓷茶盞,面板被碎瓷割破,頓時血流如注。
可他就像沒有知覺般,立即激動的“撲騰”一下站起來,用震驚到無以復加的表情問,“你、你說什麼?我夫人那時已經懷孕了?”
郭大夫吞嚥下口水,嚇得用胳膊支著上半身往後蹭蹭,隨後驚慌失措點點頭,“嗯,沒錯!小人別的不敢說,但唯獨把喜脈,從來沒有失誤過,可不知為何少夫人竟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才給了小人這對成色極好的耳墜,想讓小人幫她一起隱瞞。”
祝培風閉閉眼睛,身形猛然一晃,老天爺……她竟敢隱瞞自己這麼重要的事!至於原因,還能為什麼?她當時恨極了他、恨極那個家,必然會選擇極力隱瞞,並至今都沒跟他透露隻字片語。
忽而……他想回京都之前,在